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李煜的肩头、额头轻轻揉捏着、抚摸着,让李煜感到一阵舒心,烦恼渐渐被放下。
李煜忽然拉住了她的小手,笑道:“你这双手,朕是很喜爱的,配得上柔荑这个称谓。朕听说,你吹箫吹得很好,可很少听见你吹,可否为朕吹奏一曲?”
慕容流珠顿了顿,笑道:“皇上,臣妾许久没有吹箫了,恐怕呕哑嘲哳,难入皇上的耳朵,何况今日天色已晚,不如……”
李煜笑了笑,道:“怎么,爱妃今晚的兴致不高啊?朕今晚留下来陪你,如何?”然而,他没有看到自己早已习惯的那种欢喜的表情和声音,就听慕容流珠淡淡道:“皇上留下来就寝,臣妾惶恐不安,受宠若惊。”她嘴里说着“受宠若惊”但面上却十分平静。
李煜曾经一度很喜欢她,甚至宠着她,不管她出身多卑微,还是封了她做良媛,后来又加封到淑仪,可慕容流珠一直很淡然,既不争宠,也不故意疏离。李煜本是多情的性子,加上后宫美女如云,大家都尽着心意讨李煜欢心,李煜也渐渐将慕容流珠放在了脑后。
李煜想起慕容流珠之前待自己的态度,脸色变得阴沉,不满道:“给脸不要脸,难道朕还求着你不成?”他本来在周嘉敏那里受了火气,无处发泄,慕容流珠这种态度无疑是激怒了他,都说伴君如伴虎,说得也就是皇帝喜怒无常的性格。
慕容流珠急忙跪下来道:“臣妾不敢!臣妾惶恐,请皇上治罪!”
李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慕容流珠仍旧失神地跪在地上,柳儿急忙过来扶起了她,道:“娘娘,不是奴婢说您。别人都争着爬上龙床,您倒好,竟把皇上往外面推。您想想,皇上有多久没到咱们这里来了?”
这柳儿原先是与她一处在钟太后的佛堂当值的宫女,二人向来关系好,慕容流珠当了主子后,便把柳儿带在了自己身边,二人亦仆亦友。
慕容流珠淡淡道:“我放不下自己的心。”
柳儿叹道:“娘娘,什么是心?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有自己的心?如果有,那也只能有一颗fēng_liú邪尊修仙记。那就是争宠的心!”
慕容流珠笑道:“你倒是想得比我明白。算了,人走也走了,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你看看这院子。空落落的,估计皇上也不喜欢,他喜欢华丽热闹的。”
柳儿叹了口气。
对于慕容流珠,她无法给予过多的评价,哀其不争。怒其不幸,但心底却对她有着满满的依赖,这是朋友之间的信赖和托付。
李煜在皇宫里走了一圈,清官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侍卫都保持两丈以外的距离,因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惊扰到皇上。
“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清官道。
李煜看了他一眼,道:“朕不困。还想再走走。今晚夜色分外好,可限的心情却与此景不符。唉!”
清官自然知道他为何事叹息,但又不敢提出来,道:“要不奴才找歌乐坊的的人来给皇上跳几段歌舞?”
李煜想了想,道:“也罢。把她们都叫道庆柔坊来。”他抬眼便看见庆柔坊就在前面,那里是他听歌舞的地方。也是人间天堂,是美不胜收之所在。
清官急忙笑道:“奴才这就着人准备着,奴才这就去。”他一溜烟地跑了,李煜朝素梦阁的方向望了望,之前答应过周嘉敏自己不再沉迷声色,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女人,看来自己这一次也是信口开河了。
“什么人?”李煜警觉地问道,他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么弱,甚至可以说他是深藏不露,他的身手、他的野心。
“哼!世人都说李煜如何弱不禁风,我看未必!”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李煜冷道:“人人都说你毒手药神出神入化,我看也未必!”
来人正是毒手药神南宫彦!
李煜不偏不倚地接了南宫彦一掌,体内的经脉动了一下,显然有些吃力,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冷道:“你来做什么?”
南宫彦冷笑了一下,道:“讨债!”
李煜道:“你现在讨债还为时过早!我们有言在先,要讨债,十年之后吧,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食言!”
这时,守在外围的侍卫听到了响动,为首的侍卫头领魏兴法武功较之一般侍卫高强,故听得相对真切一些,急忙冲上前,问道:“陛下!卑职听到声响,陛下可安好?”
就在魏兴法冲上来的一瞬间,南宫彦身形一转,已经消失了无影无踪。
李煜摆摆手,道:“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只夜猫而已!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有什么事朕会叫你们的。”
说起这魏兴法,倒是韩墨臣一手举荐的,原先也是个世家子弟,怎奈家道中落便流落江湖,当年与韩墨臣一见如故,此人武功甚高,平素沉默寡言,不言苟笑,但尽心尽力,为人公正,也深得李煜的认可,很快便让其取代肖德宝的位置,成为侍卫头领。
南宫彦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在李煜的面前,冷道:“我现在就想讨债,这债由不得你说不字!”
李煜冷笑道:“笑话!朕从来没打算说个不字!”
南宫彦道:“为了救她,耗费了我三成功力,还将我珍藏的药品用了过半,你若不还债,那么我能救她,就能毁她!我的本事,相信你也领教过。”
李煜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朕知道,你自己亲手救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