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较之李煜更为气愤,李煜犹豫不明的态度更激起了周嘉敏内心的反感,对他的优柔寡断十分不满,冷道:“以后我再不会管你的事情!”
她跑起来,不小心抖落了身上的紫貂裘,根本没有转头。李煜心疼地捡起地上的貂裘,命令如烟等人赶紧追过去。
如烟跟在后面追了很久,却被周嘉敏喝令回来了。
寒风刺骨,周嘉敏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没有貂裘的保暖,她冷的发抖,但因为倔强,加上心里窝了一团火,硬是不肯回头。
一件大氅盖在了她的身上,周嘉敏用力一甩,冷道:“不要管!”黑色的大氅重新盖在了周嘉敏的身上,她怒道:“都说了不要你管!”
“生气归生气,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身体可是自己的哦。”一个好听的男中音道,周嘉敏心头一震:耶律贤!
回头一看,就见身材秀颀高大的耶律贤正好笑地看着她,棕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关心的光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周嘉敏觉得那是一种宠溺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周嘉敏惊道,继而苦笑了,道:“我忘了,你有本事在南唐的皇宫里出入自由。”
这次再见耶律贤,发现与以往不同,以往带着一股深沉甚至萧索的气息,整个人罩在落寞的气色里,现在的耶律贤却是神采飞扬,整个脸庞透着一股光亮,甚至可以说是踌躇满志。
周嘉敏似乎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已经登上皇位了?”
耶律贤不置可否道:“那本来就是我父王的神鼓。”
周嘉敏想了想,这样一个男人生在那样的政治和家庭环境中,注定要为皇位厮杀到老,这就是命运,是悲剧还是幸运。谁也说不准,于是笑了笑,道:“那要祝贺你了,相信你会是位好皇帝!”
耶律贤再次不置可否,很自然地伸手为周嘉敏裹紧了大氅,轻笑道:“可惜少了位好皇后。”周嘉敏笑了,道:“这里可是南唐的皇宫,还没有诞生辽国皇后的人选。虽然你不肯说,但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就是来散步的?”
见到耶律贤,周嘉敏的心情比先前好了很多。
耶律贤笑道:“如果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呢?信吗?”
周嘉敏一甩头,笑道:“为什么不信?”
耶律贤笑道:“其实,我来南唐有一段时间了?还记得上次李从善拦着你的轿子。有个飞镖飞到了他的发髻上吗?”
周嘉敏想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你做的?”
耶律贤挑了挑眉毛,笑道:“只不过是吓唬他,不是我出手的。我乃是百步穿杨,不轻易出手,出手必饮血,只是让属下教训他一下而已。后来呢,那个不知死活的笨蛋没找你麻烦吧?”
周嘉敏冷笑了一下,道:“装出来的笨蛋可都是精明人!他倒是想找我麻烦来着。可惜能耐不够。你看,这雪花多美丽,我最喜欢下雪天。真的好美。”
耶律贤忽然拉住了她,笑道:“跟我回辽国吧,那里的雪花更大更美,真的是一个冰雪世界。”
周嘉敏愣住了,她与耶律贤不过是短短几次见面。耶律贤突然这般深情地看着自己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就听耶律贤又道:“我从少年时期便游历中原。我喜欢中原的文化,还有中原的女子,尤其是你这样的……”
周嘉敏面对突如其来的炙热表白镇定了许多,笑道:“我是哪样的?”她轻巧地挣脱了耶律贤的桎梏,巧笑着,让耶律贤以为她没有拒绝自己,但周嘉敏立马板着脸,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很抱歉。”
耶律贤笑道:“李煜?那个软弱的男人?你真的在意他?”
周嘉敏点点头,笑道:“他不软弱!只是你们不了解他罢了。我们之间谈情说爱就算了,不合适,不是同一类人,但却可以谈谈交易。”
耶律贤被拒绝了,显然很失落,但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马上恢复了原先的笑意,道:“哦,有什么交易是你感兴趣的呢?”
周嘉敏笑了笑,自己将大氅裹紧了,道:“真是暖和,这是雪狼皮的吗?”也不待耶律贤回答,笑道:“北宋占据中原的中心位置,虽不如江南富庶,但对辽国来说是最大的危险,如果北宋的实力被削弱的话……”
耶律贤笑道:“我知道是什么交易了,你是想让我出兵帮你们南唐退敌?”
周嘉敏笑了笑,想到之前李牧与耶律贤走得很近,李煜似乎曾经支持耶律贤复国,虽然她对其中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也猜出个大概,耶律贤能够在皇宫里自由出入,李煜不可能毫无知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出现是得到李煜的默认的。
“有时,我在想,我可能是多心了,有些事根本不用我来提的。”周嘉敏意味深长地笑道。
耶律贤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个深邃而迷人的笑容,道:“有时,女人还是笨点好。”
周嘉敏笑道:“那要看什么时候了我的富二代女友。我要去看看姐姐了。”
一转眼又到了周嘉敏的生日,十五岁——这是一个分界点,是及笄的年龄,意味着已经成年,可以嫁人生子。
周嘉敏对这个生日并不是很期待,甚至充满了惶恐——成年,意味着她要面对更多的事情,意味着她不能再用稚气的方式选择逃避,而且因为周宪的病,所有人的心里都压抑着一种悲凉的气氛,甚至做好了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