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香泪眼朦胧地看着韩墨臣校园全能高手。
韩墨臣嘴角动了一下,道:“早些回去吧。我送你。”
周含香冷道:“不用。”她只觉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竟分不出方向,直到韩墨臣那句话说出口她方知自己多年的心思付诸东流,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含香!”韩墨臣惊叫起来。
虽说请了大夫,也救治过来,说她是体内郁结一股气,如今急火攻心便气血上涌以致昏厥,嘱咐好生休养和照料。
“再躺一会吧,你现在身子很弱。”韩墨臣道,他见周含香正挣扎着起来。
周含香道:“不用,还要给敏儿买花样子。”她横眼看了一眼随从的雪翠,道:“你可看到了什么?”
雪翠倒是很机灵,正色道:“奴婢一直都陪着大姑娘挑选花样,其他的一概不知。”
周含香匆忙买了几个花样子,便坐着小轿回了太傅府。这一回府便大病一场,急得她生母施姨娘日夜啼哭,竟也随着病了。说起这施姨娘倒也是苦命人,先是卖给了韩家做丫鬟,一直服侍韩氏,继而做了陪嫁丫鬟。韩氏临产周宪的时候便将她当做个人情舍给了周宗,周宗也只当她是个丫头,直到生了周含香才升格为姨娘,但多年来从不受宠,是个十足软弱怕事的人,平时遇事唯懂得哭。
原本周含香病了,韩氏时常过来探望,也叮嘱下人好生照料,周宗也过来问过几次病情,周宗对施姨娘甚不待见,对这个庶出的长女倒有几分青睐。后来韩氏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原来那日与周含香看病的大夫竟是时常出入太傅府的,识得周含香;她推前向后,思索韩墨臣来后周含香现出的情形,也猜出了大概,便与周宗说了。
周宗恼恨,便道:“由她作死去!你这做主母的也要速与她找门亲事!出了门子方是清静!”
周嘉敏倒是同情周含香,时常来探望她,有什么好吃好玩好用的,倒也不藏着掖着,一股脑地送了她。只是这几日,她很少来见周含香,原来周宗五十岁的寿辰到了,她正忙着贺礼。
她原先试着问过韩氏,以为正逢两国交战,国境堪忧,周宗位列三公,虽权倾朝野,门生众多,但要为国人做出表率,这寿诞是否也要清减?
韩氏笑道:“傻孩子,皇上特意交代下来,说老爷是重臣,这五十的寿诞断然马虎不得。我的儿,你是最有心的,可曾准备了什么寿礼没有?老爷是越来越待见你了,这几个孩子中你秉性是最像他的,可别寒了老爷的心。”
周嘉敏道:“自然是备着了,夫人放心。”
为这寿礼,周嘉敏费心心思,既要别出心裁又要与众不同,还能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好是整个南唐找不出来的,那才叫一个好。
她天天闷在房里神神秘秘地鼓捣一些东西,又是写又是画,还叫了小厮照她画的样式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烟翠笑道:“二小姐,您只是作幅画儿,兴师动众的,竟设了多少机关?”
周嘉敏神秘一笑,道:“到时你自然就懂了,去给我弄些花粉花蜜来,我要最醇最好的。”
烟翠笑道:“是了,我看您一会儿蜜蜂一会儿蝴蝶的,倒是用得上花粉花蜜来。奴婢立马就给您寻去,保管是最醇最好的。”
韩氏要来见见她究竟做的什么寿礼,却结结实实吃了闭门羹,周嘉敏笑道:“夫人还是请回吧,天机不可泄露。女儿可是要将这寿礼第一个准备给老爷看的。”
韩氏笑道:“猴精儿,连我都瞒着。那你也记得好生歇着,我若是再看见晚间不好好睡觉,小心跟着你的那些丫头婆子都挨罚!”
话说,到了寿辰这一天,真真的是门庭若市,原本清冷安静的宝塔街竟车水马龙,光是送贺礼的人就是接踵摩肩,周府上下也俱是新装喜气迎接各房宾客到来。且不说那些门生、属下送来了贺礼,就连与周宗向来不和的冯延巳等人也送来了贺礼。
中宗李璟还特特地派了太子李弘冀前来送贺礼,周宗受宠若惊;接着还有李煜与周宪夫妇,又有李牧等人,那些与周宗平素交好的大臣更不必说。另有各房亲眷,包括韩墨臣等人。这些人中周嘉敏大部分不认识,却独有一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人年龄不过弱冠,生的俊采风驰,神态威严,却风度翩翩,竟是韩墨臣都稍显逊色,此人是她不曾见过的,但见他那座次是在亲眷位次上,竟是周宗的同宗。
一时间,周府那间能容纳百人的大客堂竟坐满了宾客。礼官念着礼单,属李弘冀送的礼物最珍奇,是一块花雕石,天然形成一个“寿”字,有自来香,能除风热头疼等顽疾,是契丹先前的贡物。
周宗的几个女儿、几房妻妾也各自送了寿礼,只因韩氏告诉周宗,周嘉敏为他准备了一件新奇的寿礼,周宗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却欢喜,所以特意嘱咐下人周嘉敏送寿礼的时候要单单呈报。
“女儿恭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应饮食均圣上赏赐、父亲大人供给,若将老爷给予之物送作老爷寿礼,显不出女儿的心意来,倒唐突了老爷的英明。女儿不才,为老爷准备一项小戏法,为博老爷与众位尊客一笑。”周嘉敏不卑不亢,结结实实扣了三个头。
周宗心里有喜,但仍旧面色严肃道:“你先起来,若戏法变得好,有赏;若是不好,就得挨罚。”
周嘉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