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叹气道:“若是侯爷出了意外,我也不会独活的,到时,你若是有能力就保护这里的女人,若是来不及,就自己独自求生去吧,哪怕是投靠了北宋或是赵光义,我们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你的。”
董安远听了这话万分伤感,道:“夫人何必如此一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您能好好活下去。”
周嘉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个事我们再讨论吧,如今之计就是求人去打探一下侯爷的状况,咱们不是在北宋也开了几条人脉吗?”
董安远点点头,道:“我知道其中部分人脉,并不全面,不知如何联络。”
周嘉敏笑了笑,道:“侯爷怕我们出事,将这些人脉的名单都给了我,我为了保险起见,我和他各持了一半的名单。今天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想来那些人中也有人听说,应该会有人去打探一下的,这段时间,我们出不去,但不代表他们进不来,你注意一下府门口的动静。”
董安远应诺而去。
周嘉敏命宝蟾准备了泡茶的工具,她细心地泡着茶,拼着茶,心道:我不能轻易就被打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静。我和煜哥哥之间绑了血契,我现在安然无恙,就说明他生命没有危险。
薛九见周嘉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夫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周嘉敏道:“谁规定什么时候不能喝茶?”
薛九不悦道:“不管怎么说,侯爷现在生死未卜,你就算不担心,也不要这么气定神闲地来刺激我们!“
周嘉敏一拍桌子,怒道:“站起来,谁让你坐的!“
吓得薛九一屁股跳起来。满脸尴尬地望着众人。
“担心有用吗?担心能解决问题吗?你们也就是知道在这里吵吵闹闹!”周嘉敏怒道,“都给我出去,别让我看着心烦!”
自从到了北宋,周嘉敏自己也承认,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动辄想发脾气,甚至对着下人破口大骂。
晚间,一队士兵过来了,为首还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见了周嘉敏。态度倒算是恭敬,道:“夫人,王爷有请。给小的走一趟吧。”
周嘉敏心中打鼓,知道没什么好事,冷道:“不敢当,师爷贵姓?”
那师爷笑道:“小的免贵姓徐。”
周嘉敏笑道:“原来是徐师爷。敢问王爷这么晚了请我过去有什么贵干?”
徐师爷笑道:“王爷说,是想请夫人前去品茶最终救赎。给夫人准备了上好的碧螺春,他知道夫人乃是饮茶的行家,想探讨一二。”
周嘉敏冷道:“难道你家王爷不知道这妇道人家是不能日落以后出门的,否则就是有违妇道,难免引来闲话。”
徐师爷嘿嘿一笑,道:“不瞒夫人说。王爷知道单凭饮茶的由头是请不去夫人的,这不,让小的告诉夫人侯爷也在府上。夫人若是过去,便看得见违命侯了。”
周嘉敏冷笑道:“难道为了见自己的夫君,这妇德就可以不要了?还是说北宋的风气特别开放,这女人也不分白天黑夜,都好出门去?你们这一队人马。都是大老爷们,难不成我还不能讲个避讳?”
说得那徐师爷一阵语塞。急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若是觉得跟着小的这一队人马走着不便,小的可命了婆子、丫鬟来接。”
周嘉敏冷道:“不必了。”
徐师爷仍旧不甘心,道:“难道夫人不想见违命侯了吗?”
周嘉敏道:“想见。明天见吧。明天早些来找我,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这饮茶要摆在白天,夜里饮了茶,可是要失眠的。”
徐师爷尴尬地笑了笑,道:“夫人,小的必须提醒您,您早去一时,违命侯就少受一时的苦啊,今晚去或许见得到,明儿去,也许就……不是小的多嘴,晋王府的私劳真的是惨不忍睹!”
周嘉敏开始动摇了,她似乎闭上眼睛就看见李煜在受严刑逼供,被赵光义往死里折磨,她正要起身答应,薛九却像她摇摇头,道:“徐师爷,我们夫人说,今儿太晚不去,您看我们这里都是女眷,你们呆在这里也不大方便,不如早些回去,也好给王爷复命。”
徐师爷看了薛九一眼,眼神有些邪恶,薛九把他的神情捕捉在眼里,心里咒骂个不停。
“来人,送客!”薛九唤道。
几个仆从过来请那师爷出去。
徐师爷道:“你们不给本师爷面子,坏本师爷的事情,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别怪本师爷落井下石。”
周嘉敏冷道:“慢走不送!”
待那徐师爷一走,几个女人聚在一起,纷纷哭起来,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出现这么多的事情,让这些当惯了贵妇的女人们真的是受了难。
“这个挨千刀的,半夜上门,分明是不安好心!夫人,你千万别上当!”薛九道。
周嘉敏叹气道:“我岂能不知他们的心思?只是侯爷怎么办?哎。”
徐芳菲道:“夫人不必担心,侯爷应该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其余人也是各抒己见,叽叽喳喳了半天,但也没讨论个明白,周嘉敏忽然觉得这样一群女人实在太弱了,她们带着封建社会给女人设定的特有的精神枷锁,比如从一而终,比如对丈夫绝对忠诚,她们经历了大是大非,却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独到的见解和智慧。
周嘉敏劝众人赶紧去歇息,明早好打起精神来想主意,薛九却独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