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唤了半天,始终不见周嘉敏回神,便轻摇了她一下,道:“二小姐,您还好吧?脸还疼吗?”
周嘉敏甩开她的手,气道:“没事也被你咒出事来雾谷!怎能不痛!我要离开太傅府!”
烟翠急忙道:“那二小姐去哪里?”
周嘉敏道:“离家出走!”
烟翠“啊!”了一声,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回神得时候,周嘉敏已经走远了。
韩氏听说周宗当众打了周嘉敏,生怕她想不开,急急赶过来劝慰,古代女子虽然地位没有男子高贵,但却都是娇贵的,尤其名门闺秀,若说挨了打便如同受了奇耻大辱。
“我的儿,让我看看。”韩氏唤道,轻轻抚摸周嘉敏的脸颊,道:“还疼不?这挨天杀的,下手怎地这般狠!为了那个小狐狸精贱人,竟对自己亲生女儿动手!看我不找他理论去。”韩氏动怒道。
周嘉敏知道她是个好性子的人,与周宗虽是结发夫妻,平时却奉承“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规则,很少过问周宗得事情,若是为了自己再去找周宗大闹一番,那真真就是鸡飞狗跳了,便拉住韩氏,道:“夫人莫要去了,女儿也有不对的地方,言语冲撞了老爷。”
韩氏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好孩子,你是最有心的,怪老爷在眼皮子底下收了屋里人。”
周嘉敏眼睛一热,心道:我的心思夫人最了解,不枉我与她真心一场,便道:“夫人莫非之前便知道老爷收了屋里人?”
韩氏点点头。
周嘉敏道:“那夫人不气不恨?”
韩氏苦笑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和你直说也不怕你笑话了去。我是老了,早就绝了经血,老爷早就不招我侍寝了。我这一辈子只生了你和你姐姐两个,那几个姨娘要么无所出,要么也是个姑娘,老爷一直耿耿于怀,又因此时常遭到政敌背后得嘲笑,便一直想生个儿子,周家也算是后继有人,这也是老太太临终时的意愿。”
周嘉敏道:“难道……夫人,我没事,有点乏了,想睡一会,夫人还是请回吧。”她纵有千言万语,但却无法对她说清楚,与其说出来闹心,不如埋在心里。
韩氏叹了口气,道:“那你歇着吧。”
自那日之事后,周嘉敏便绝口不提周宗,也不去前院请安问好了,每每躲在小院中思索如何离开这里。
“宝蟾,你相信借尸还魂吗?”周嘉敏问道。
宝蟾笑道:“二小姐,那都是传奇里的事情,奴婢可不信自己身边真有这样的事情。”
周嘉敏笑而不语。
“你也知道传奇么?识得字?”周嘉敏问道。
宝蟾笑道:“奴婢些许识得几个字,少时家里有几十亩薄田,娘老子宠爱,便上了一年的学堂,后来没落了,便到府里做了丫鬟。”
周嘉敏道:“原来你也是个小姐。”
宝蟾道:“二小姐,您这是折煞奴婢了!哪里是什么小姐,不过是日子略过得去,不那么穷苦罢了。”
主仆二人正闲聊,就见兰儿过来,送了一壶雨前龙井,道:“二小姐,韩公子看您来了。”
“哪里呢?”周嘉敏道,自从周含香出嫁便不见了他,这段时间不见,倒是怪想他的。
兰儿道:“外头长廊上坐着呢。”
周嘉敏便起身出了院子,兰儿道:“您的龙井。”
周嘉敏道:“放着吧,回头喝。”
兰儿小声嘀咕道:“这主子,巴巴地要喝茶,我巴巴地为她泡了半天又不喝了,待会子喝冷茶又要喝腹痛了。”
宝蟾嗔道:“你个小蹄子,少说一句吧。”
“墨臣表哥,好一段时日不见了。”周嘉敏笑道,“给表哥请安啦。”
韩墨臣温润地笑着,道:“还是那么顽皮。”
“表哥哪里去了?”周嘉敏道。
韩墨臣笑道:“不过出去走走罢了,对了,给你带了些当地的特产。”说完便命幺儿捧上来两个烘漆的木匣子。
周嘉敏笑道:“墨臣表哥最是有心人,又给敏儿带好吃的了。”
韩墨臣笑道:“就知道吃!这次可不是吃的东西。”
幺儿打开匣子一看,竟是整整齐齐得宫花,足足十二支,每只颜色、式样均不等,繁简得当,正是周嘉敏喜欢的类型。
周嘉敏一看这不是唐朝的饰品,猜他兴许是从周朝带过来的,便道:“表哥回周朝了?”
韩墨臣点点头。
“听说你最近顽皮挨了姨丈的责罚?”韩墨臣道。
周嘉敏不悦道:“你都听说了,何苦再问我来着?”
韩墨臣笑道:“又使小性子了?以前见你虽不及现在伶俐,却是安分的,如今脱胎换骨了,却也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周嘉敏道:“我哪个想法稀奇古怪了?”
韩墨臣道:“我且问你,你与姨丈顶撞是不是因为怨他收了屋里人?”
周嘉敏道:“难道他那么多妻妾,还要再收屋里人是有道理的?”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你还说自己的想法不稀奇古怪?你看看,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通房的丫头更是三五成群?何况姨丈这样尊贵的男人?”韩墨臣道。
周嘉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竟是这样的人。”心道:平素觉得他与众不同,是可以交心的,想不到脑子里也尽是封建糟粕!
韩墨臣不急不躁道:“不是我是这样的人,不拘是南唐还是周朝,或是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