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您怎么可以连自己玉佩都送给那人呢?只不过见了一面,您怎能断定他不是骗子?那块玉可是您自幼便带在身边了……”宝丽絮絮叨叨道重生海兰珠。
潘碧柔道:“住口!宝丽,你再不住口,小心回府我用针缝了你这张嘴!你怎么比那群老妈子都烦人呢?”
宝丽嚅嗫道:“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想……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又该骂小姐败家了……”宝丽嘴中的夫人是指潘佑的续弦王氏,并非潘碧柔的生母。
潘碧柔道:“你不要和他们说起,他们怎么会知道?无论夫人老爷怎么问,都不准说起!否则,夫人将你配婚给那个斜眼睛的小厮,我可不留你!”
宝丽被她一语击中了要害,不敢再言语。
想起先前的际遇,潘碧柔回到府中之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脑海中浮过曹彬的音容笑貌,一种甜蜜的期盼竟在心头萦绕,那种心情是如何遮掩都掩饰不了的,连王氏都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只是身为继母不便追问罢了。
潘碧柔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仅仅见了一面的男人将来会带给她那么大的影响,甚至改变她的命运!
董安远因为周嘉敏那日要撮合他与潘碧柔,心中颇为失落,又见周嘉敏与韩墨臣更为亲近,便以为周嘉敏是存了心思要与他疏离,认定她心中没有他,为此闷闷不乐数日,见谁都没了精神,整个人都惫懒许多,越想越觉得失落,最后竟成了失魂落魄。
众人皆以为他操劳过度,尤其是定国府,请医问药的事情做了诸多,却依然无济于事,倒是李牧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一句道出了真谛:“敏儿尚且年幼,对你、对韩墨臣恐怕皆无男女之情,她说起潘碧柔未必就是要成全你们的好事,她这般聪明,岂不知你的婚事是你做不了主的,她又怎会为你做主?”
董安远道:“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牧笑道:“什么个意思?她大概就是要告诉你自己多了一个朋友,与其是说撮合你们之意,倒不如说是来试探你。她既知你的亲事要由国主做主,怎会将你拉郎配?你这般光景,难怪她要轻看你了。”
“怎么?敏儿轻看我了?”董安远急忙问道。
李牧笑道:“你看看你,一听到她的只言片语就魂不守舍了,真不知是那丫头的造化还是你的磨难!放心,她不知你这些情况,以我之见,她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若知你病了自然会托人来探望的。你也不用心急,再等一年半载,待她年龄稍长些再议。对她这样心气高傲的姑娘,你须拿出耐心和诚意来。”
董安远笑道:“是了,还是你了解她。”
李牧笑道:“倒不是我比你更了解她,只是你过于在意她,她一举一动你都以为藏了什么深意,不过是我旁观者清、你当局者迷罢了。”
“你说得极是。”董安远笑道。
李牧笑道:“我还是觉得大丈夫何患无妻,以你这样的家世、人品、才学,足以配得上敏儿了,只是敏儿不是寻常女子,难免需要你上心点,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子便神魂颠倒了。若说韩墨臣,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但你丝毫不输于他,何况他是周朝人,你是南唐人,周大人万万不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周潮人的。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你!”
董安远抱拳笑道:“多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分底气了。”
且说周嘉敏近来竟对刺绣着了迷,每日跟着府里那几个大丫鬟学习刺绣,针脚虽不如她们细密,但花样都是她亲自画的,比她们都新鲜别致,都争着来问她求花样儿,这倒鼓舞了周嘉敏,对刺绣更上心起来。
她以往也绣过几件东西,韩氏还专门请了绣娘来教,绣得第一件东西是个蓝缎荷包,可谓求丑无比,韩氏却欢天喜地地留了去,还夸她用心,一直小心帮她保管着;前几日又绣了个扇袋儿,也是最简易的花色,淡淡描了几尾青竹,却是简约而不简单,又是配了上好的料子,看上去倒也说得过去,本来是打算敝帚自珍的,却不曾想被韩墨臣碰见了。
“好别致的扇套儿,是妹妹做得吗?”韩墨臣笑道。
周嘉敏抿嘴笑道:“除了我,恐怕再找不出这样简陋的扇套儿了。”
韩墨臣笑道:“妹妹此言差矣,是除了妹妹之外,再找不出这样清新脱俗的手艺来,妹妹可否送了我?”
周嘉敏犯难道:“这……不是我不肯送表哥,只是,这扇袋儿过于粗制滥造……”
韩墨臣摆摆手,笑道:“我见这扇套儿比什么东西都精致。”说完竟将自己的扇子装了进去,道:“多谢妹妹了。”
那一日无意中被董安远看见,又见韩墨臣十分宝贝,便猜出这扇袋儿是周嘉敏所赠,心下顿时又是打翻五味瓶一般,又找不到发作的由头。
他遂择日故意拿着一把扇子在周嘉敏面前晃悠,找了个由头问周嘉敏讨扇袋儿。
周嘉敏道:“你府里又不缺刺绣的人,何苦到我这里讨了来?你又不是不知我那手艺如何拿得出手?”
董安远笑道:“不如妹妹做得好看,只那几尾凤竹便看着清新舒爽,府里那些妇人怎能有妹妹这般手艺和心思。”
周嘉敏方知是韩墨臣那扇袋儿引起的,心中暗笑,却也不挑破,便应了下来。
“二小姐,您也歇歇,奴婢跟了您这么久,第一次见您对女红这般上心。这都是奴婢们的活儿,您别累坏了这千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