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娥穿得花团锦簇,十分俏丽,丝毫不显老态,竟看不出她是年届四十的妇人,她笑意盈盈,银盆似的脸上微微挂着些许骄岑校园全能高手。
周宗始终冷脸,甚至没正眼看她,多少有些不屑一顾,又或者根本就是装生疏。
韩氏起身笑道:“今儿是哪阵香风把你吹了来?你多久不来我们府上走动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呢。”她围着韩彩娥看了一圈,笑道:“瞧瞧这身打扮,竟是老来俏!”
韩彩娥笑道:“我怎敢忘了姐姐和姐夫!姐姐又来笑话我,我这算哪门子老来俏,您若见了董夫人便知那才是老来俏!”说完拿眼瞥了周宗一眼,周宗充耳不闻。她口中的“董夫人”便是董镜之妻、周宗之妹董氏。
“你就知道编排别个!”韩氏急忙嗔道。
韩彩娥笑道:“明摆着便是如此!瞧那一身绫罗绸缎,满头金饰,比年轻的姑娘都花哨几分。其实,我今儿来没别的事,就是多日未来,想念姐姐与姐夫,便来拜见拜见。再者,敏丫头不是被皇后认了义女,成了贵气十足的郡主,加上宪儿如今又是吴王妃,我便厚着脸来沾沾喜气,姐姐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更加尊贵了,莫要嫌弃妹妹我啊!”
韩氏笑道:“瞧你那为老不尊的轻佻样儿!我若嫌弃你,打小就不理你了,还轮到今儿!也不怕这番话让外人笑话去!”
周宗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韩氏陡然收起了笑容。
“给姐夫请安了。”韩彩娥急忙道。
周宗“嗯”了一声。
韩彩娥笑道:“我也不白沾外甥女们的光,如今都是贵不可言的,怎么也不带寒碜了去,我可是带了礼品来的。”
周宗冷道:“你们姊妹一处说话,我先处理一些公务去。”
韩氏颇有些尴尬,但又不好阻拦,只得道:“好。老爷慢走。”
韩彩娥道:“恭送姐夫。”
韩氏待周宗走后,嗔道:“你现在说话忒无分寸,哪里还像是诰命夫人!说什么沾沾外甥女的光,你难道不知老爷最听不得这些子话?”
韩彩娥既不羞恼也不懊悔,望了一眼周宗背影,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姐姐方才说什么?”韩彩娥回过神来。
韩氏道:“说你越发不像个贵妇!竟也莽野起来!”
韩彩娥不以为意,漫无边际地和韩氏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周如芬,韩彩娥对这儿媳似有不满,但毕竟是周府嫁出去的女儿,碍着韩氏的面也不好说得太直白,只道:“真真是大家小姐的风范,平日都不带请安问好的,想我那会做新媳,哪一日不要到老太太那里问安奉茶。”
韩氏拍着她的手,笑道:“你也多担待点。”
韩彩娥发狠道:“我若不担待早就几棒槌将她撵了出去,再怎么娇贵也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她那老娘说是我家老爷的同宗,怎么配与我们平起平坐!我也是看了姐姐、姐夫的面子,否则……”
韩氏不悦道:“可又是说混话了!”
韩彩娥笑道:“姐姐瞧我,竟说些不搭界的话,一时倒忘了正事儿,我是来央姐姐找个空闲陪我进了宫见我那两位嫡亲的外甥女,瞧瞧也觉着喜气。我那两个外甥女真真皆是仙女下凡,一个比一个俊俏大方,一个赛一个命好富贵!还是姐姐福气好,竟生了这样两个女儿,比那二十个男儿都强了去!”
几句话说到了韩氏的心坎上,说得她心花怒放,满面笑容。
就听韩氏笑道:“过些日子吧,我才宫里回来,宪儿忙着打理**的事,又要照顾寓儿,敏儿一直服侍在皇后娘娘身侧,哪里就得空见了你,以后保管有你见的时候,这两个丫头,都念着你这姨母的亲呢!——留下来吃中饭吧。”
韩彩娥笑道:“不用了,这会子才多久,家去了正好吃中饭。”说完便请辞。
韩氏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儿宫里得了信,我差人去接了你来。”
韩彩娥辞别韩氏,韩氏让翡翠相送,但被韩彩娥拒绝了,说自己在这周府呆了那么久,一切门道俱是轻车熟路,用不着相送,韩氏也不勉强。
然而,韩彩娥并未直接出府,而是转了几道长廊,悄然至了周宗的书房,可巧书房无人当值,她便悄悄隐了进去。
她前脚刚进,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心头一紧,以为是当值的丫头过来了,急忙转过身来,竟是周宗踏了进来。
“宗哥!”韩彩娥攀了过来,那件五彩的外罩也滑落下来。
周宗将她推开,冷道:“你现今也作了婆婆,先抛开你姐姐这层关系,若是三丫头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脸面为人父母!你我俱是有身份之人,怎可这般荒唐!”
韩彩娥听了这番话,顿时如同浇了冷水,冷笑道:“荒唐?姐夫果真觉得我们荒唐吗?”
周宗冷道:“何止是荒唐!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荒.淫吗?从我们苟且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丢了所有脸面!难道你娶了几房姬妾就忘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难道你要我清白的那天起,你不知有姐姐存在?如今拿了姐姐说事儿,还不是嫌我人老珠黄,比不上你那几个小妾!”
周宗怒道:“胡闹!”
韩彩娥含泪道:“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近来你都不肯正眼看我?难道我真的又老又丑么?我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便跟了你,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