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如看着面前的江母。想起她曾经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竟卑微到这种地步,在曾经简直不可想象,此时却觉得有几分可怜。
江母又道:“之前王晓萍小姐来过几次,可是都被云若轰了出去,最后一次她来的时候,甚至被云若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砸破了脑袋,自从那次之后,王小姐就再没有来过了。你也知道,云若的父亲工作忙。不能常常在家,现在云若成了这个样子,整个家就靠着他爹支持着。他那工作便更不能耽搁了。我整日在家对着日渐消瘦的云若,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他身子虚弱,动不动就发烧,一发烧就说胡话。说胡话就念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这孩子对你用情有多深。我才知道我以前是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我知道这世间恐怕只有你才能救他了,就四处找你。可是,就连你的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本来已经绝望了,简直要当云若那孩子已经去了。都要准备后事了,没想到你竟然突然出现了,简直就像是天使一般。你救了云若,就是救了我们全家。我谢谢你,谢谢你。”
感谢的话,江母又说了一遍。
方锦如叹息道:“伯母,您别这么说。云若就是一时想不通,等想通了就会好的。我这边。也帮着多找找医生,说不定云若的眼睛还有救。”
江母点着头,又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曾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现如今为了儿子,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陪着江云若,方锦如在外的时间都在帮着为江云若的眼疾奔波,到处找西洋医生,希望能找到权威的专家,帮他治好,同时,她也电话联系在香港的江父,让他在那边也留意医生的情况。江父早就听说了妻子的汇报,在电话里也感激不尽,自不必说。
如今的江家父母两人,面对目前的状况,不得不先放下顾家的陈年往事,只顾着自己家的宝贝儿子了。
这日,方锦如正在花园里陪着在躺椅上的江云若说话,江母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忙对方锦如使眼色挥手,方锦如和江云若打了声招呼,疑惑地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江母又将方锦如拉得远了点,确认江云若听不到了,才面色极其为难,低声说道:“你家里产业,还有顾氏,都出事了!”
方锦如骇道:“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有人封锁了原料和销售渠道,现在工厂已经停摆,工人们都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方锦如心中一沉,道:“知道了,我去看看。”
方锦如坐着洋车赶到方家工坊的时候,一群工人正包围着方锦然,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地叫嚣着。
“把薪水给我们结了!工厂都不生产了,我们在这干耗嘛!”
“是啊,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总不能喝西北风啊!”
“再不结款,我们就卖机器!砸厂房!”
“对!对!卖机器,砸厂房!”
方锦然满头大汗地解释着:“大家听我说,听我说,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们就能恢复运转!”
“你放屁!当我们是傻子啊!我们早听说了,是兆老板派人封的原料和销售!这城里得罪了他谁还有好下场?我们不干了!”
“是啊!兆老板想让哪家黄,那家岂有不黄的道理!散伙散伙!”
方锦如在人群外围,却听得清清楚楚,呆在原地。
一个旁边的人发现了她,喊道:“呀!这不是方小姐吗?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对,是她,快抓住她要钱!”
这众人七手八脚,推搡来推搡去,方锦如一不小心,就被推倒在地。
方锦然忙上前将她拉起来,对众人道:“你们疯了吗?现在锦如回来了,很快我们厂子就能运转了!大家不要再闹了!”
说着,拉着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快跑了几步,躲进了办公室,将门窗都反锁上。众人在外面拼命敲着门板和窗户,震得惊天动地。
方锦如道:“哥哥。究竟是怎么了?”
方锦然冷笑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是要问你,你不是和那个什么兆老板挺好的吗?前阵子都传言你是他的女人,现在怎么又被抛弃了?抛弃了就抛弃了,怎么会得罪他到这种地步,连我们的家业都要赶尽杀绝!”
方锦如又怒又惊:“我不明白……你是说,我们的原料和销售,都是兆老板封的?怎么可能?是真的么?”
“那还有假?!这事闹的!锦如,你快去和他说说吧,毕竟你们以前也有露水之情,大不了你再奉献一次。让他消消气。”
“方锦然!”方锦如被哥哥的话激怒了,“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妹妹啊!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好。好,好。”方锦然举起双手,“算我说错,好不好?那你也要跟他去说说,除了你。没人能跟他搭上话了!”
方锦如压住怒气:“顾氏那边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方锦然道:“你前夫在那边维持秩序。对了,你前夫现在很厉害了,是个什么副官,他穿着军服在那边坐镇,还没有敢闹事的。你回来见他了么?”
方锦如没好气地说:“没有!你有这聊闲话的工夫。还是想想怎么和外面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