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冒出了头,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火红。
卢琳玉猛的睁开眼,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双手紧紧的攥紧胸前的衣衫,一颗颗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婢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卢琳玉深深吸了一口,按住心中喷涌而出的害怕和怨恨:“我没事。”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那个噩梦还是不时的找上她,缠绕着她。
视线转到窗外,卢琳玉微微失神,埋藏在记忆中的那个早晨的景色也是如此,云霞似火。
她到现在都记得母亲的表情,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是绝望?是心死?是悲?是恨?她也不知道。
她只记得颤抖的双手拽住自己的手臂,颤声说道:“玉儿,从今儿起母亲不住这了。”
那时的她不懂,不懂母亲为何不住这里了。
但后来,她明白了,母亲被贬了,母亲不再是卢家夫人,而是一个妾!而她,也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嫡女,成了卑微的庶女。
从此以后父亲身边会有其他人取代母亲的位置,父亲也会有其他的子女取代她的位置。
当时她恨!她恨父亲,但母亲告诉她:父亲也是无奈。
她当时不明白,为何?为何无奈?
究竟是怎样的无奈让父亲竟然把自己的结发妻子贬为妾侍,然后再娶另一个女人为妻!
可是她的疑问一直没得到解答,母亲只是哭,而父亲却一直没露面。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府里突然张灯结彩,因为新夫人要进门了……
她立即去看母亲,可是见到的却是一片鲜红……鲜血是从母亲的手腕处流出,那鲜红的颜色就和现在的云霞般,红的似火,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姜家!做为太子拥护的姜卢两家需要组成坚实的盟友,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而母亲无子,家族败落,所以没资格做卢家嫡长子的夫人。
父亲本想只要缓段时日,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再让母亲做平妻,可是没想到母亲如此刚烈……
她恨,她恨父亲,恨姜家!
或许在她仇恨的眼神中,又或许在愧疚自责中,父亲很快就消沉了,两年后病逝。
母亲死了,父亲走了,她的日子也就越发艰难了。
她忍受着刁难、责骂,求的不过是平平静静的离开卢家,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一个又瞎又瘸的夫君。
她永远都记得张氏用那轻蔑的眼神和话语:“你不愿?你凭什么不愿?一个十九岁未嫁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她十九岁未嫁是谁造成的?她又是怎样从嫡女变成庶女的?
看着屋外四周密密麻麻的仆人和丫鬟,走投无路的她带着满腔的怨恨自杀了。
可是没想到老天却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重生了,回到了九岁的时候。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结交各个权贵,经商累积财富,发展自己的势力,资助母亲的娘家,让她们不用败落。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不够!
她不能让任何可以毁坏自己家庭的因素存在,张氏!姜家!她一定要毁掉!毁掉!。
想到这,浓浓的恨意几乎要将卢琳玉的胸口填满,她要让他们一家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姜佩雯那个蠢货便是她手中的剑,首先给姜家重重的一击。
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可是……
卢琳玉想到前几日在双阳会,姜佩雯的反常,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烦躁起来,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那个任她拿捏的蠢货不一样了。
想到这,她猛的下了床道:“严府可有回音?”
“没有。”丫鬟低声道。“奴婢已去过几次了,可是严府上都说展小姐最近没空。”
“知道了。”卢琳玉沉吟了一会道,“你叫刘七去书房。”
“是。”
卢琳玉的书房位于她的闺房不远,她到达时,刘七早已在那等候。
“见过二小姐。”
“嗯。”卢琳玉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没了方才的阴沉,嘴角挂着丝丝笑容,“坐吧。”
“多谢二小姐。”刘七忙回道。
刘七的父亲本就是卢家的奴才,从小便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在四岁时被一游侠儿看中收了徒弟,直到去年才回来。
这些年,她利用对自己对未来的了解,培养了不少有一技之长之人做为心腹,而这刘七便是其中一位。
“你查的怎么样?”卢琳玉轻声的说道。
“奴……奴才惭愧。”刘七低下头,“奴才只查到是徐公子刚启程没多久,严夫人便派人快马加鞭去了京城。而姜家四小姐曾去拜访过。”
“这不怪你。”卢琳玉按了按头。
严夫人出自京城大族,严天刚虽然因为几年前犯了错,扁到泾阳做知府,但却不能忽视其背后的力量。而严夫人与五皇子、三皇子的生母德妃乃是闺中密友,她记得上一世五皇子便是娶了严夫人的女儿为妻。卢琳玉脸色变了变,姜佩丽与严府关系平平,姜佩丽的出现是巧合还是……
这段时间真是诸事不顺,先是姜佩雯不对劲,接着便是五皇子那里出了岔子。想不到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才能掳住五皇子的心,却被一些风言风语搞的功败垂成。
德妃早已属严家女儿做儿媳妇,没想到自家儿子才去了泾阳一个月,便急匆匆的丢下手中的差事赶回京。在接到严夫人的信后,德妃怒了,将五皇子叫到身边来严厉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