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才刚接触到姜凌云的衣袖,便见到姜凌云手一推一抬,“啪”的一下将婢女扇倒在地。
“狗奴才!没大没小的,谁给你的胆,滚远点!”姜凌云瞪大了眼,暴喝道。
她这一下动作太大,面纱也松了,从脸上轻轻的飘落下来。
微微有些发红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左边的颧骨划到了鼻翼,伤口虽然不深,已经开始结疤,但周围青青紫紫的,连带着左脸眼脸下方都是青色。她带着面纱这么恍惚一看,好似前几天被打还没有好转的模样。
不过她却毫不在意,看也不看脸色沉的可以滴出水的林管家人,大步走到几个妇人眼前,瞪着双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是她的模样太过吓人,还是她的举动太让人惊恐,其中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妇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张了张嘴唇,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也是听人说的……并没见过……”
刚说到这,姜凌云又向前跨了一步,她似乎被她的神情吓住了,不由自主的微微退了退道:“不过听说是陈二少爷以前……以前的相好……”
那妇人刚说到这,便被一阵厉喝打断了:“闭嘴!”
姜佩雯一愣神,便看见林管家脸色阴沉的走了上去,冷冷的看着姜凌云道:“二夫人休要听信这些毫无可信的流言蜚语。”
而那妇人见呵斥她的竟然是一个下人,顿时脸色都变了,脸上再无惊慌,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和愤怒:“你们陈家什么规矩,一个下人竟然敢对我呼呼喝喝?流言蜚语?哼!谁不知道你们家二少爷原来就有个青梅竹马,不过因为二夫人,那青梅竹马远走天涯,不过,现在人家回来了,你说二少爷还不为之神魂颠倒!据说你们家二少爷还派了不少护卫保护那名女子呢!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她这话说的极为刻薄,而其他的妇人不仅没有丝毫拉住她的意思,反而在一旁一脸嘲弄的看着,显然平时就和姜凌云关系不好。
而这句话显然让姜凌云大受打击,虽然姜佩雯站在她的身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可以想象得到。
那妇人说完了,下巴扬了扬,骄傲的看了姜凌云一眼,转身雄赳赳的走了。
而姜凌云却没有发怒,也没有发狂,除了那攥紧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背脊,她似乎和往常一样……
如此反常,看来那妇人口中所说的相好是真有其人,而这个人让姜凌云大受打击,竟然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了,就这么站在原地……
而林管家的头轻轻转了转,看向那妇人远去的背影,眼中尽是狠戾、阴森,和……丝丝杀机。
姜佩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到林管家的表情,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垂下眸。
有古怪!
这个妇人的话最多就是妇人之间的长舌烂语,但竟然让这个林管家产生了杀意!
就因为议论了陈家?
若是这样就想杀人,那这安州一年不知要死掉多少人!
可若不是因为议论了陈家?那他为何起了杀机……
忽然,姜佩雯眼珠一转,眼睛轻轻眯了眯。
会不会……
——
姜佩雯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转悠着。
徐明昊来安州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想从何处入手,但他不仅一直没动手,反而利用她布出阵阵假象,为的不过是消除陈世及的戒心而已。
她这几天一直不明白,姜凌云和陈贺年夫妻关系出现问题,究竟有什么用?徐明昊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陈世及,而据她所知,陈贺年一直没有担任职务,只挂了个虚名,和他那英武不凡的大哥相比,陈贺年更像一个纨绔子弟。徐明昊就算要查,也应该从陈贺鑫入手,怎么也不会将目光调向陈贺年……但今日看见林管家的神情,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陈世及做为一方大员,手握兵权,若是要治他,首要的是证据,其次还是证据,可从徐明昊交给她的账本来看,陈世及为人谨慎,明面上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但一个人就算表面上的帐做的再好,记忆力再强,也不会记得每一项账目,因此这样的人通常都有一本暗帐!
假如!
假如陈世及真有问题,那他就一定会有一个真实的账本。
可是这个账本在哪里?
徐明昊手下人的能耐她是见识过的,若是他没有仔细调查过,绝不会这样毫无原因的将目标直指一个毫无建树的纨绔子弟。那账本既然不在陈世及手中,那会不会由陈贺年保管……
若是如此,又藏在哪里?
若不是在陈府,会不会在陈贺年外面的某个女人宅子里?
想到这,姜佩雯突然笑了两声,不错,定是如此!
所以今日那林管家才会如此暴怒!
正想着,忽然门“吱嘎”一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徐明昊看了眼笑的一脸灿烂的姜佩雯,眉毛轻轻的挑了挑:“什么事如此开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姜佩雯转过头,可还未说话,便听见秦一的笑声传来:“主子忘了,今儿可有人给他送了礼,还不怕乐晕了。”
姜佩雯撇了撇嘴:“哼,那几套烂首饰,有什么开心的,我又不用!这陈府,还真是小气,我好歹是你的卿卿,竟然就拿那么点东西来糊弄我!”
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