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婢就是奴婢,顶撞主子就是不合规矩。来人,将这个目中无人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二夫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张嘴就要将姚黄往死里整。
可惜,她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就带了金玉一个丫鬟。梅园的丫鬟婆子,她可指使不动。故而,吼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进来。
二夫人见毫无动静,面子上更是难堪。于是,将气撒在了一旁服侍的金玉身上。“你是死的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来!”
金玉咬了咬唇,低下头匆匆的出去了。
江氏没搭理她,继续吃着姚黄递过来的葡萄。
过了好一会儿,金玉才领着一帮婆子进来。不过,她的身后还跟了一群不明所以的管事。
二夫人见到那些管事,眉头不由得一皱。继而,明白了江氏的用意。“大嫂叫他们来,不会是让他们来做证的吧?他们的话,我是不会信的。”
那些管事们听了二夫人的话,面上都很难看。
水至清则无鱼。他们平时的确利用手里的权力得了些好处,但那也不过是底下的人讨好孝敬的,不过都是些蝇头小利。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动什么手脚啊。而且,能够做到管事的,都是得主子们信任的人。就算是太夫人,也不敢随意的动他们。二夫人这么说,不但是抹黑了他们的名声,更是没将老侯爷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二夫人的眼神全都变得极为不忿。
话已经说出口,金玉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得小声的在一旁提醒。“或许这里头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苦衷,夫人还是问清楚了再下定论吧。”
二夫人睨了金玉一眼,觉得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劝她低头。可是想到自己刚接手中馈,要是将管事们都得罪了,万一他们在背后使什么手段让她吃闷亏,让她失了太夫人的信任可就不妙了。
缓和了一下语气,二夫人轻咳两声,欲盖弥彰的说道:“各位管事都是老侯爷留下的,我自然是信的。刚才不过是一时气愤,说了重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只是,最近查看账本,发现收支明显对不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夫人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目的很明确。这是她树立威信的一个绝佳机会。她就是要让这些人明白,今后可是她周氏管家,他们若是想要继续干下去,就得拿捏好分寸。江氏给他们的好处有限,就不要替她瞒着了。
管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看躺在贵妃榻上的江氏,最后推举出一个领头的出来回话道:“二夫人有所不知,老侯爷和侯爷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根本就不通庶务,故而积攒下来的家财本就少。虽然宫里时常有赏赐下来,可御赐之物又不能当银子用。府里的日常开销又大,所以才会入不敷出。”
二夫人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们不必糊弄我。府里的开销,我比你们清楚。先不说逢年过节亲戚朋友间的节礼和人情客往,府里每个月的月例开销就不下五十两,一年下来都是六七百两,更别提往大的去说了。大嫂当家的时候,可从未说过短缺了银子,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管事们面面相觑,十分的汗颜。
二夫人以为拿捏住了江氏的把柄,正要开口挤兑两句,那位领头的管事硬着头皮开了口。“唉…二夫人也知道侯府的开销大了…这些年来,若不是侯夫人拿自己的嫁妆补贴着,侯府早就要卖奴卖婢,倾家荡产了。”
“什么?”二夫人突然从椅子里跳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
江氏会那么好心,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府里的开销?!
江氏轻轻地叹了口气,对那位领头的管事说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是让你们闭紧了嘴吗,怎么又…”
“二夫人逼问的紧,小的只好…”那管事看似十分的羞愧,但眼神却炯炯有神。
“弟妹,侯府的产业就那么多,每年能够盈利一万两已经算是好的了。府里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吃穿嚼用都在里头。若是遇上天灾,收入还不到一半。我身子不济,嫁妆也典当的差不多了。日后,这侯府,就摆脱给弟妹了。”江氏郑重其事的说道,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二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这算什么回事?将一个空壳子丢给她,然后让她也学着她将自己的嫁妆贴补进去?起初,她还是不信的。毕竟,这可是一品侯府啊,怎么会如此落魄!
可是回头仔细一想,好像又都明白了。
这些年,光是她给自己的子女定制衣裳首饰,礼尚往来都是从公众拿的。那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几万两吧,这还只是她们二房的开销。太夫人因为是继室的关系,特别爱面子,人前总是很讲究排场,出手大方。时不时邀请亲朋好友来家里串门,动不动就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那么几出。要知道,那戏班子来一回,可就是好几千两。
她记得有一年天干,庄子里的收成不好。太夫人想要听戏,找江氏支银子。江氏很为难,委婉的劝了几句,便被太夫人骂得狗血淋头,连不孝都摆出来了。当时,她还在一旁跟着奚落来着。
见二夫人许久都没吭声,江氏嘴角微微翘了翘很快又平复。“弟妹,如今你也体会到我的难处了吧。好在钱财于我,皆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够讨太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