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您会选择杀死自己的女儿?”
尹氏接近崩溃,面对凤川的疑问,她失声痛哭,自己本想除掉姓杜的混蛋,可他周围都是有武功的人,况且杀了他一定会牵扯到官中人,他手下地痞无赖无数,乔家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弑女之母,凤川气得咬牙切齿。
乔老爷在一旁已经气得晕厥,等待她说完。
“我怎么舍得杀死自己的女儿,可梦梦活不过今年,郎中早早便看出她害了病,她自己不知,每日我都让小菊入药,骗她是补药。”
凤川瞠目,心中还是不明,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在花瓶上动手脚?话问出口,尹氏惊愕,称从未在花瓶上动过手脚,只是那日府内药用尽了,思梦沉睡时咳的不停,持续了一个时辰,她突然想起了姓杜的混蛋,又想到女儿如此难受,倍受折磨,便动了歪心思,调开小菊,偷偷进入屋子,令贴身丫鬟在门外守着,自己掐死了思梦。
“所以大小姐身上的伤?”
“她拼命的反抗,我害怕被人听见,所以用被子将她捂住,脸上的伤或许是那时候弄上去的,所以我让丫鬟偷偷取二夫人的胭脂和螺带,为她上妆。”
凤川叹息,尹氏说鬼魅妆主要是为了吓唬姓杜的,让他不要再纠缠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小菊?”
尹氏看着凤川,一脸的无奈,她自语嫁入乔家多年,一直很好,可正是因为苗氏,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苗氏做任何事都对,她一直踩在自己头上,本一再容忍她,可她得寸进尺,处处为难自己和三个女儿。尹氏杀了小菊,一方面为了嫁祸苗氏,另一方面,小菊已经猜测出真正的凶手,并且要报告老爷,所以尹氏将她引诱到府外,又让奴才故意留下四根指痕。
奇怪的是,她说死不承认花瓶的事。
小菊口口声声说那日小姐也在发烧,而她碰过那个花瓶后同样高烧不退。
花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福,报官!”
乔老爷不再正视尹氏,失望的唤了奴才,摇晃着身体尝试了几下,却没能起身。
几人上前询问,他摆摆手,想这些年他最为疼爱的便是思梦,事到如今那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尹氏瘫坐地上,魇生生的打量着乔老爷的侧脸,喃喃自语,“不用,不用报官!”随后一声巨响,她冲着桌子角撞了过去,当众人反应过,她满头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
乔老爷的贴身丫鬟看着夫人隐隐叹息,试探着没了呼吸,问了问老爷,便找人抬走了尹氏,老爷念半生恩德,让她入了乔家的祠堂,谱入乔家。
周围的奴才大气儿不敢喘,声声叹息,便做起了活儿。
凤川跟乔老爷交代,花瓶的事或许还有他人从中作梗,是否要继续查下去。乔老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如今杀害梦梦的人已经去了,他人不必追究了。”
他拉长了声音道:“我想静一静。”说完便由几个人搀扶着回了屋子。
一直伴凤川左右的丫鬟给了银子,结算清楚,便送她走到了门口。
一路上凤川思索,花瓶的秘密,不过乔老爷已不再追求,凶手已逝,便也算了了此案。
“为什么?你们都给我滚!”
一个酒坛落在凤川的面前,丢酒坛过来的便是杜掌柜,他大发雷霆,冲着一旁的奴才叫嚷。
两旁路人行色匆匆,多得是绕开他门前三寸,然后留下议论声。
三五婆子纷纷论道,杜子航又发疯。
远远的,凤川没有顾忌,与众多路过的行人一样,凝望了几眼,转身离开,或许他也在为尹氏的离去而悲伤,世上爱的方式有诸多种,他虽不是正派之人,但对于尹氏的爱或许是真的。
夜幕降临,娘亲准备了很多吃的,凤川推开门,欣喜万分,进了厅堂,临桌而坐,面前的菜肴越发美味,这几日忙碌让其食不知味,今儿也算是摆脱了。
“看样子收获不小吧!”
凤川看着娘亲微微笑,对于她来讲,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看清人了人间的情字,不可忘情,不可越情。
“娘,这卤味不错。”她岔开话题微微笑着,随即将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
翠菊一直都帮凤川攒着她赚的银子,自己额外做些零活。
凤川一边让她吃,一边嚷:“这下我们不差银子了,娘不必紧衣缩食,放开吃便是。”
看着凤川吃的五饱六足,翠菊心里踏实了,回到屋子里,琢磨着什么,晚些时候凤川过来聊天,她终于吐露心声。
少夫人当年被葬在姚家之外,这些年她从没跟凤川说过姚家的事情,现在凤川赚了银子,理应为生母做些什么,了些心愿。
她握住凤川的手,缓缓道:“川儿长大了,或许不愿听我唠叨了。”
凤川摇头,说才不是呢,娘的话百听不厌。
“当真?”
凤川肯定的点头。
翠菊抚摸着她宽阔的额头,不时的赞叹,“你真是聪慧至极,少夫人没有福气……”
“娘!”凤川用手比划暂停,翠菊撇撇嘴,“你不是说百听不厌吗?这会子就不耐烦了?”
凤川摇头,她不想听见翠菊总是将少夫人挂在嘴边,即便那是自己的亲生娘亲,她也不希望翠菊活的压抑。
翠菊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为少夫人方氏换个好地儿,凤川听后便应了,随即叮咛,“以后娘亲不必总是念叨,明儿找个好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