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倾是在午后浓烈阳光的照射中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鼻尖上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恍惚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
临出国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成为一种习惯,求而不得会形成一种执念。
第一年的时候由于硬生生的转了课业,他的学习很紧,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只是偶尔看一看自己画的画,聊以解忧。
第二年的时候他的课业没有那么紧了,闲暇下来的时候,各种思绪有如泉涌,涌进他的脑袋,他那个时候最喜欢的一首词叫《关雎》出自于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那个时候的确是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情毒入骨,终究抵不过相思,他想提前回国,至少他该告诉她一声,我喜欢你,纵被拒绝却应无悔。
可是被宋毅知道之后,宋毅釜底抽薪,硬生生的断了他的粮,让他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他一边继续学习,一边打工赚钱,好不容易赚到了机票钱,准备回国的前一天却被人袭击了,钱都被人抢走了,他身无分文,差点流落街头。
那个时候应该是他一生最落魄的时候吧?他当时是怎么做的,他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后来有个同学告诉他,他爱的那个人挺幸福的,而他不该打扰别人的生活。
终究是没那个缘分,终究是自己当初太骄傲,太在乎脸面,甚至不肯与人相争。
那个时候他学会了酗酒,一次醉酒之后他对身边的女人说:“你知道吗,在爱情里面。脸面是最没用的东西。”
那之后,他改变了很多,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越是想爱一个人就越是想念她。发展到最后换女朋友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他的心理学导师说他这是病,必须治。
他却浑不在意,如果这种病可以止他一时痛苦,他宁愿永远的病下去。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易冷走了进来,看到他醒着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居然在酒吧和人大打出手,你这可是寻衅滋事,回头记得跟我去录口供。”
“……”他还病着呢,录毛线的口供!
宋玉倾咳嗽了一声,有种血腥味从喉咙里泛上来:“我怎么了?”
“喝多了,跟人打架,结果打到胃出血,你到底想干什么?”易冷印象中的宋玉倾不是这样的。虽然回国后他变了很多,可是从不会这样胡来。
宋玉倾摇头,在床上翻找:“我手机呢?”
“没见到,可能昨天打架的时候丢了。”
宋玉倾暗自叹气:“给我手机。”
易冷递上手机给他,宋玉倾给慕槿打了个电话,结果是关机。
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宋玉倾拔掉针头,穿衣服准备走人。
“哎,你干什么去啊?你还病着呢。”
“慕槿关机了,肯定是因为我没回去她生气。我得回去了。”
易冷一听气的差点跳起来。
“你特么是胃出血,给我躺下,你要找人我帮你去找!”易冷说着,用力拽了宋玉倾一把。
宋玉倾本就病着身体虚弱。还有点发烧,结果被他一把拽倒在床上,眼前发黑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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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倾再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病床前人影幢幢,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眼前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沈烟、宋毅还有医生护士。
他在房间中搜寻了半天。没有看到慕槿。
“不用找了,她没来。”沈烟的声音带着母亲特有的慈祥温和传入了宋玉倾的耳朵。
“你们没告诉她?她不知道我去了哪,肯定会生气的。”
沈烟皱眉,她太不喜欢这样的宋玉倾了,喝酒喝到胃出血,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居然还在说这种话,什么叫他们不告诉她,他们倒是想告诉她,可是她在哪?
他昏迷的这两天时不时的叫慕槿,沈烟和宋毅当然派人去找过她,可是找到她的地方却是在乾漠歌的别墅里,她派人去了两三次,慕槿甚至连门都没开。
上次是周宇这次是乾漠歌,沈烟不得不怀疑慕槿的人品,而她那么的决绝无情更让沈烟对她的好感烟消云散。
医生检查完了身体,拿着病历走了出去,宋毅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宋玉倾和沈烟。
宋玉倾拽了拽沈烟的衣服:“妈,你给我手机,我给慕槿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她不会接的。”
“妈,你别开玩笑,快给我。”宋玉倾着急了。
沈烟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扫开:“我说不用打了,她不会理你了。”
宋玉倾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着急的坐起来:“妈,你胡说什么,我和她只是有点误会,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宋、玉、倾!”
宋玉倾有点愣,沈烟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高兴的时候她会叫他亲儿子,严肃的时候叫玉倾,连名带姓的喊他应该是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宋玉倾不明白。
“妈,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慕槿惹你生气了吗?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沈烟的眼圈发了红,为什么宋玉倾会这么委曲求全?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她还以为两个人是心甘情愿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儿子会为了那个女人将自己降低到这种程度。
沈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