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守捉官把铁连枷扔在了雪地上,“我又被高文给欺骗了。”
“但是你还得继续欺骗皇都的守军,老实些,在前面走,不要发出声音。”布兰姆森用绳索将古丝云给捆住,用手弩对着她的脑袋,遮盖在小盾牌下,骑在马上威逼这位不安分的诺曼女人。
而木扎非阿丁将守捉官浑身林林总总的武器给收缴完毕,系挂在自己的皮甲之上,接着背着铁连枷,用弯刀抵在守捉官的后背上,“别耍花招,那样你就没法子继续效忠于你的陛下了,给我朝着圣阿特金斯门那里走!”
马儿嘶鸣着,自密林处,又走出几名穿着暗色罩袍的兄弟会成员,有背着弓箭和盾牌的,有扛着梭镖的,马鞍上还悬着几个猎捕到的兔子和獐子,哈哈笑着,很快就走了过来,代替了木扎非阿丁,将守捉官与他的妻子夹在中间,而突厥军仆接过抛过来的一个獐子,翻身上马,朝着与圣阿特金斯门相反的方向驰去。
守捉官的手死死攥紧,心中充满了悔恨,因为他看到,皇帝派出的穿着绯衣的骑兵,正执着马鞭,在城门外到处奔跑着,看起来是在搜寻长公主的下落,但他却什么话都不可以说,与古丝云一起被捆住手,蒙住了斗篷,被挟持着,几条猎犬吠叫着不停,而带头的布兰姆森正对着向他跑来的内务骑兵打着手势,指着马鞍的猎物,就好像所有人只是与其余法兰克贵族相同,清晨时分出来,进行再正常不过的围猎罢了。
而高文刚来到萨拉布瑞亚山顶上蓄水塔前,恰好看到了最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红色与绣金圣像礼服的小个子女孩,就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因为此处是背着阳光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带着荆刺和杂枝的灌木。爱惜容貌的安娜,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安娜!”高文喊到。迅速翻身下马,他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过激,他原本还以为这女孩会从下水道,沿着莱切斯山谷里下沉的河流出来——但高文根本来不及抱怨,就解开了带着斗篷的披风,快步跑了过来,将下来后被埋在了雪堆里的安娜给扶起,接着将展开粗羊毛斗篷。把已经快失去意志的安娜给裹起抱起来。
对方的小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拔凉拔凉的,高文急忙把她的手给塞回到斗篷里,“大蛮子......没想到你真的是识得希腊文的。”
“别说话了!”高文严厉地说,接着深一脚浅一脚,把安娜裹得像个襁褓,只有几缕黑色的头发露出来,踏着雪地,朝着萨宾娜走去。
这时候。米哈伊尔爬到了高塔上,两名侍卫见到他们的公主,被个高大蛮子给拦腰抱起。想要自萨拉布瑞亚骑马逃走,便将佩剑拔出,贴在胸前,也要滑下山坡,但是却被米哈伊尔给拦住了,“追不上了,安娜公主殿下已经被罗马城的圣职长上给诱拐走了。”这两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侍卫长官所言何意,接着米哈伊尔解释说。“这会成为罗马的西方牧首最大的丑闻,也只能如此。但是我们回去禀报陛下,就说公主殿下安然无恙。高文接走了她,那便行了。”
晃晃悠悠,安娜被高文扶上了马鞍,接着高文坐在了她的身后,宽阔的胸膛贴着自己,强壮的胳膊包着自己,她完全被高文给护住了,高文的鼻息蹭着她的头发,颠动着,“别往圣阿特金斯门走......”安娜迷迷糊糊地说到。
“知道,安心吧......”大蛮子这句回答,让安娜心情宁静下来,随后她就歪着小脑袋,靠在高文的胸前,昏睡了过去。
阳光依旧完全升起来,金色的跃动,透着安娜合起来的眼睑,和高文温热宽阔的胸膛,不断投射进昏昏沉沉的黑暗,让安娜绝对非常安心和舒适,对父亲和母亲的愧疚,对妹妹的辜负,那就随它去好了,以后自己的道路要与高文相伴着走下去,前往那梦境当中的“七岭之地”,到底会是何处?到底会迎接着何种命运?但她认为,只要和大蛮子联手并肩,就绝对不会输,科穆宁和杜卡斯的名号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处雪很深的树林间,高文拉着辔头,缓缓地骑着萨宾娜走入了当中,而后安娜也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在处树干上,悬挂着个角弓。
就在她感到困惑时,高文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别怕,是自己人的标志,我们现在已经在萨拉布瑞亚的极北处,金角湾的入海口,这儿满是树林和渔村,暂时不会有危险。”
而后,高文就喊着出来,在那树干后,木扎非阿丁笑嘻嘻地牵着马匹,自潜藏的地方走了过来......
树林深处,靠着溪流边,树起了个木架,木扎非阿丁正在那里把獐子给架起来,割皮、拆骨,血不断顺着黑色的水淌走,这旁边是个猎人冬季里专用的小屋,周边除去野兽外,是很少有人来的。主人是个斯拉夫猎手,本是杜卡斯家族的奴仆,刚才高文抛给对方一个金币后,就喜滋滋地呆在屋子的后面去劈柴了。
高文端坐在狭小的窗口前,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对方,十分虚弱的安娜则躺在旁边的卧榻上,上面蒙着兽皮毯子,加盖高文的斗篷披风。不一会儿,高文转过来身,安娜急忙把毯子往上拉了下,遮住自己的半个小脸,只露出对眼睛,滴溜溜看着他。
“快休息吧......”高文劝解说。
“冷。”
“唔,獐子还未全处理好。”于是,高文想了想,安娜可还没有吃食物呢,便从腰带上解下了皮囊,“里面是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