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位将官对着锡瓦斯高原的地图沙盘,很快草拟出对敌的策略后,高文说了两句话:
“我们占据梅利泰内这个大城后,只怕这七万圣战者长居锡瓦斯高原袭扰我方,现在他们受了挑衅一鼓南下,正是我们大举破敌的好机会,主动权现在让到我们的手里了。”
“不过此战,是个很特殊的战役。我们第一次如此独力对付数量如此庞大的敌军,怎么打你们已经敲定我不多做干涉,但是我要亲自临阵指挥。”
待到散会后,在大埃米尔的宫殿当中,高文对正在整理行装的圣妹说,“我们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三千名边民军,和临时组建的两千五百名梅利泰内新边民军、掷火兵团、乌古斯骑射团,还有你的信徒军组成;另外一路是两个旅团和三支骑兵团组成。”
卡贝阿米娅睫毛抖动了下,将擦拭好的高文红手羽饰兜鍪细心悬挂在支架上,“第二路的统帅是谁?”
“是大伯爵梅洛,这路足以放心。”高文回答说。
“我会指挥信徒,全部服从另外一路当中你指认的统领元帅的。”卡贝阿米娅想起了向前在米利奥塞法隆战役时,因自己与比雷尔意见相左,导致营地被皇帝偷袭而丧失,差点导致野营崩盘的教训。
话说完了,圣妹的腰肢被高文自后搂住,“不用担心,你这路是我亲自担当统帅,我带着一百二十名禁兵和红手大旗就在你的身旁,由我来保护你。”
卡贝阿米娅噗嗤笑了出来,双手扣住了高文的臂弯,头靠在宽厚的肩膀,像坐在艘稳当当的船只里,慢慢晃来晃去。
锡瓦斯高原的中部,四处都耸立着荒芜的山峰,仰头能看到无遮无挡的天际,只有秃鹰在上面盘旋,足足七万名新月教圣战者严格地排成了赫米斯五阵,长幼有序,步骑夹峙,到处飘荡着星月旗和火焰旗,在这点上他们要比从法兰克之地来的朝圣者盲流要强得多,当初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斗志和气势,这群人从荒远的沙漠里走出,凭借单纯的步兵(最早的新月军团,是模仿希腊罗马的,为密集的步兵大队队形战术,几乎没有骑兵)和简便的武器,能击垮军事传统悠久的两大帝国(波斯和东罗马)。
簇拥在中军核心的,是足足三千头大夏骆驼,其中的一队,还驮着被圣战者视作杀手锏的八门“马达姆”大铳,它内是大硬木筒,外面是数道箍铁,发射管下面有简易的台车,使用类似契丹雪的配方(但是硝石比例比较低)火药发射石丸或大箭,圣战者珍重地用彩色的丝带系住它们,以祈求这些马达姆能在即将到来的决战当中,发挥神勇效用,让敌人惊恐遁逃。
而在前锋的,是亚美尼亚的基波沙信徒军,他们的壮丁们都手持武器,列队举着和保罗派几乎相同的火焰战旗,中间夹着辎重车走在大军的前方,带头的执政官帕普.波大尼是个满面疤痕的凶悍战将,当然他也肩负着福音书的最终解释大权,正骑在马上,看着沙尘翻滚的前方。
“得叫后面的土库曼人多派出轻骑兵,搜罗敌人出现的方向。”帕普不断对身边人说到。
结果话音刚落,前方就有几名带着毡帽和缠头的土库曼轻骑飞也般地跑过来,急速越过了基波沙信徒的阵列,没命地喊着,“前方出现敌人的骑兵,前方出现敌人的骑兵!”
“有多少人?”帕普大喊着问道。
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而后帕普扭过头来,凝目看着四周的地势,询问了向导两句后,做出了简单的判定,“前面有条可以供军队饮用的数条河流,敌骑是要抢占那里,全体信徒跟着我冲上去,不能让他们得逞!”
执政官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基波沙信徒们先将队伍里的驴子和骡子给赶出来列队,而后战士们不问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携带着武器跨坐上去,将战马夹在中间,追随者执政官的旗帜迅速冲了过去,当他们离去后,其余老弱信徒们将辎车套上了牛,浩浩荡荡走到了座山丘上,开始将辎车环绕起来,将大部分人圈在中间,开始固守。
土库曼的斥候轻骑所说的,是乌古斯骑射团的两个中队,他们追逐着这一带的水草和河流,准备为大主保人和卡贝阿米娅执政官这一路军马寻找适合的营地,结果晨雾当中忽然呼啦呼啦杀出一大批骑着骡子和驴子的人,在冲到距离他们几百尺开外的山坡上,这群人才换乘上带来的战马,或者步行,汹涌朝着他们杀来。
箭矢飞速射来,两个中队的乌古斯骑兵,当即留下一个中队列成横队,也不断回以排箭,另外个中队踏着溪流的水花,飞速扑向南方,向距离十五个古里外高文的大队汇报前线情况。
高文即刻翻身下马,召集了奥森、莫诺马库斯、哈勒姆、卡贝阿米娅等一干人,紧急召开阵前制敌会议。
这会儿,是制图员亲自将当地明确的沙盘战战兢兢奉到了大主保人面前,不敢再有半点马虎。
“梅洛和布拉纳斯距离我们有多远?”
“在身后大约十二古里处,严格遵循了一个时辰的急行军路程。”刚刚荣幸地成为亚美尼亚人的奥森将军回答说。
高文的手指指着沙盘上前方的地带,“在这里有数道河流,为特勒博厄斯河的支流,估计敌人前锋认为我们要去争抢,才会这么着急地扑过来攻击我的斥候前哨——不过,距离我们前方八个古里处的西北侧,也有条科马赫斯河上游的支流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