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个人的话她能听得进去,便是已逝的老国爷。可惜老公爷去得太早了,公主也没有个能放心说话的人,让乌嬷嬷心里也为她心疼。
“我哪能不操心?”淑宜大长公主揉着胀痛的额头,“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我以为他一辈子就是那样了,可如今他竟然想要娶妻立户,这样也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偏偏他要娶什么人不好,竟然想要娶曲家的姑娘,而且还是潋丫头的姐姐!这不是乱了辈份么?”她咬牙切齿地道:“他也不担心世人耻笑!”
乌嬷嬷笑道:“公主又说笑了,世人哪里知道他是谁?要给他一个什么身份,还不是皇家的一句话嘛?那位爷不是说了么,皇上都同意了的。”
淑宜大长公主顿时气得拍了下炕桌,怒道:“我就知道他不死心,去年为了他,我这把老骨头了还要为他连续几日奔走,还以为是他想开了,哪想他会直接消失了,再次回来时,打破了他以往立下的誓言,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会直接进宫找皇上!”
而他那侄孙也是个不争气的,就这么答应了那个孽障的请求!
乌嬷嬷听出她只是一时恼怒,却也不是真的气得不理会,只是纠结着辈份问题罢了,觉得公主最后还是会答应的,所以先前也是怕自己气怒之下,对怀了身子的世子夫人摆脸色看,才没有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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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回到暄风院后,想了想,心里不太踏实,便找来宫心,对她道:“你帮我查查看,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客人进府来探望祖母。”
宫心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宫心便过来回话。
“这几日府里没有什么客人上门,只有景德侯府的世子夫人过来探望夫人。不过,奴婢倒是听说昨天公主突然出门,没有带什么仆人,只带了乌嬷嬷和常管家,出门半日就回来了,不过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
曲潋听罢忍不住深思起来,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淑宜大长公主为是什么生气,又为什么恼了自己。
宫心担心她多想,忙宽慰道:“世子夫人不必多想,许是公主身子不适,并非不愿见您。”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就算是身子不适,那也应该让作孙媳妇的进去探望一下的,可这人都没进去,便让丫鬟出面将她请走了,只说明当时淑宜大长公主是不愿意见曲潋的,有点儿厌弃的味道。
曲潋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不必担心。”
曲潋说让她们不必担心,那真是不必担心,因为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她都吃好睡好,和平常差不多,没有什么异样的,直到傍晚时纪凛回来。
得知纪凛回来,曲潋便站在门口处朝回廊那边张望,直到见到穿着紫红色的官袍的青年走过来,朝他露出和以往一样的微笑。
“天气还冷着呢,怎么站在这儿?”纪凛扶着她回房。
“等你啊!”她不吝啬甜言蜜语,笑眯眯地说:“知道你回来了,我就忍不住了嘛。”
纪凛面上有些赧然,眼神却十分愉悦,显然被她直白大胆的话弄得很是高兴。
曲潋扶着肚子站在一旁,指挥丫鬟端茶倒水,直到纪凛去净房换了身常服,夫妻俩一同坐在炕上,纪凛便过来摸她的肚子,感觉到手下传来的胎动,他的眉眼越发的温和。
曲潋靠着迎枕,由着他摸,说道:“刚才你回来时,去给祖母请安了么?”
“去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纪凛回来时大多时候要去寒山雅居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后,才会暄风院的,至于上院那边,倒是看情况而定。
“祖母见你了?”曲潋又问。
“见了。”
“祖母身体怎么样?”
“和平常一样。”纪凛对她的话有些奇怪。
曲潋不说话了,而是盯着他看。
纪凛不是迟钝的人,相反,他的心思十分细腻,总能观察出常人忽略的细微之处,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握住她的手,问道:“阿潋,怎么了?”
曲潋朝他笑了下,将今日她去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恼了她老人家的事情,或许也不是,而是她被什么事情烦住了,所以当时不想见人。”
然后又将她事后让宫心去查的事情告诉他,并未隐瞒自己的行为,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夫妻本是一体,既然要生活一辈子的,那有些事情便没必要隐瞒,这是她的相处之道,用最坦然的态度对他。
纪凛脸色严肃起来,他也发现其中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了,曲潋是个内宅妇人,让人查探内宅的事情还可以,外面的话,便不方便了,还得由他来出面。
当下便道:“这事你不必担心,交给我。”
曲潋朝他微笑,神色间有着对他全然的信任。
翌日一早,曲潋又去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了,这回淑宜大长公主倒是见了她,只是她神色憔悴,看着还真像生病了,让曲潋吓了一跳。
“祖母,您怎么了?”她的眼眶立刻红了,一脸担心地道:“是不是没有歇息好?还是……”病了?
淑宜大长公主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见忻娘脸上的担心不似作伪,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什么,昨晚没有歇息好罢了。你也没多想,你如今是双身子,可要开开心心的才好。”
曲潋扁了扁嘴,说道:“只要祖母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