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绣和卫西风一瞧她这样,反不好意思了,都忙说:“我俩是开玩笑说着玩的,红姐别这样,咱们都是好朋友,应该帮的。”
吴芸红擦了一下眼,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沈绣绣轻盈的跳了一下,说:“好了,咱们出发吧。买完房,可得要瀚东请客。”
吴瀚东忙说:“那是一定,想吃什么,你和西风尽管说,都依你们。”
沈绣绣笑说:“西风是小猪,食量大,一定吃得你头疼。”说完,相对都一起笑起来。
四个人一起去交了全款,又去了新买的单元楼房中瞧了一番,再一起找了一家餐厅吃饭,这一天大抵也就这样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的早晨,卫西风有些食不下咽。他在房间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等看到郑巧茵开车去公司了,就下楼出门,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飞起来,朝北方飞去。
他与体内的五彩物质融合,已过去了整一年的光阴,并且又遭遇了许多凶险的事,如今的能力已经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不用小白露,只靠着自己本身的能力,几乎也可以空身飞行了。只是,很不稳定,就如同一部出了毛病的发动机,一冲一撞的,时尔快一下,时尔慢一下,不好控制,且有随时失去飞的动力而坠落的危险。所以,这种长途飞行,他还是带上小白露,让它帮助自己飞。
一人一宠,飞的能力一相结合,掠空的速度真如飞驰电掣。他连着飞越过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很快飞到大兴安岭山区北端。他减下速来,当俯望到下面无尽的群山雪林,连绵无垠,还有稀落的一个又一个城镇与林场,掩映其间,那么熟悉,宛如梦中萦回的情景,不觉间眼眶有些酸涩涩的。
他终于飞临家乡的那个小镇,天空中正飘着雪花。
他看到熟悉的山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依然一如昔日,心中一阵感慨,一阵温馨。他降到镇北的一个街道上。鹅毛般的雪片犹在悠悠的飘扬着。这里清寂无人,地上积雪盈寸,几道行人踩出的脚迹稀疏而凌乱,脚印渐被飘落的雪掩埋。
他站在雪中,思忆起一年前自己离开小镇时,也是这样下着大雪,情景依稀,却已是物是人非。短短的一年光阴,沧海真的变了桑田。
他伫立怀思,口中喷吐着一缕缕白气,身上头上都落了一层雪花,过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走去李爷爷的家。简陋的木门上,却有一把生锈的铁锁紧锁着。他一怔,看来老两口都不在家。也许李爷爷仍是在深山中那个小木屋守着山场呢。那李奶奶呢?难道串门去了?
他进到邻居家询问。邻居自然也知道他的事,听说他父丧后就失踪了,如今一见他回来,很是惊诧,跟他说了情况。原来夏天时,李爷爷在深山中的小木屋里,突发急性心脏病死掉了,过了一个多星期才被李奶奶打发去送东西的人发现。李奶奶一惊闻这个噩耗,也伤心的病倒了。嫁到外地的女儿赶了回来,办了李爷爷的丧事,就接走了李奶奶奉养。
他听了,想到逝去的李爷爷,潸然泪下。
他去买了些果品和香,还有一瓶白酒,去到摆放骨灰盒的地方,摆上东西,点上香,先祭拜了父亲,再祭拜了李爷爷。他跪在那里,止不住的伤心,默默的哭了一场。
良久后,他才离开,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无人的家,跃到小院里。很冷落,更加破败,没人来过,积雪很厚,没了他的脚面。他想起往昔的每个冬天,自己经常清扫院里积雪的情景,深吸一口气,进到屋里。光线阴晦,空气潮冷,气息中散着霉味,墙角也积着厚厚的冷霜,白亮亮的。一切依然是他一年前离开时的样子,没有变动。
他在积着一层灰的冷坑上木坐了一阵,掉了几点泪,才茫然的出来,又在小院里徘徊一阵。突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操起角落处的已半秃的扫帚,细细的清扫了一遍小院。这是他往年冬日干熟了的活,一边扫着,感觉心中一片宁静充实。
他将扫开的积雪堆了高高的一个雪堆。往年的冬日,他每次扫完,都是气喘出汗,可如今却依然呼吸平缓,也没有一滴汗。他慢慢的放下扫帚,意识到真的是很不同了,再也回不了旧日的时光。
他毅然飞离,去看深山中的那个小木屋。不曾想,小木屋已不复存在,象是被人拆除了,原来搭木屋的地方只剩了一片白地,上面积着厚厚的积雪。他呆痴的站在空地上,想起与程露初次相逢与相处的情景,记忆还在,而小木屋已不在。
所有值得留恋的,只能留存在脑海中,封存在心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