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程露已感知到极远处那个沙洲,有爆炸的轻响传过来,微然一怔,心想自己刚离开一小会儿,怎么那边就出了变故?她不由转头望过去,即见隐然的有红光闪映过来,应该是那架破损的直升机爆炸了,那个孟一昌会不会被炸死了?他要一死,断了线索,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从这个水母的身上着手了。
她倏地一下,意识到身周有异动,一回头,就见水母已吸掀起两股海水,朝自己汩汩的击过来,并尚有一道水墙,挡在水母身前,而水母的巨大身影同时一晃,似要逃窜。她口中嗔了一声,没有躲,两手前摆,光盾一闪而生,噗哧声中,抵消掉了冲击来的两股水柱,光盾一闪又隐,同时间,她的身子也疾冲而前,哗然一响,已冲破水墙,追击而至。
水母头朝下急堕,噗嗵一声,钻入了海里。程露哪里肯容她逃走,紧跟着追下海中。一人一妖在水中前后穿梭,如狡兔脱逃,如飞鹰搏击,霎那间上下飞游,左右盘旋,钻过了浅险的珊瑚礁丛,穿过了深森的峡谷幽洞,在海中翻腾折绕了好几个广阔的大圈。
水母感觉身后的程露如影随形,万难将她甩脱,而且还愈追愈近,想到要是她此刻出手,自己绝避不过,心胆颤栗。水母的伤还没有完全的痊愈,这么拼命的飞游,渐感无力。
水母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原来此前,孟一昌离开了海底基地,李博士他们重又开始静默的各自忙碌着,继续进展着研究工作。水母无神的微睁着眼,看到旁边的卫西风一直在忍受着痛苦,偶尔发出一两声惨哼,心中悸然,心下不停思索着该怎么办?她想到这世上能治好自己的,唯有身旁这个男孩和他身上的上古海灵珠,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要是不利用,怎么对得起老天的奇妙造化?
可是,她身陷囹圄,又虚弱不堪,能有什么好办法?她正在苦涩的费着脑筋,却偶然发觉李博士站在钢罩旁边,望着里面的卫西风,愁眉苦脸,似是对卫西风的研究毫无突破口,束手无策。她心中一动,何不对他花言巧语一番,骗取这个迂腐古板的博士的信任,然后于中随机应变,相应行事?
她就故作自语似的说:“我恨死这个男孩了。”李博士正偏着头,苦恼的沉思着,朦胧的听到她在讲话,却没听到她说些什么,就随口问:“你说什么?”水母说:“我在说,我恨死旁边这个男孩了,要不是他的那个臭女人把我打成重伤,我也不会被你们抓来,落到这么惨的下场。”
李博士突地意识到这个海妖居然会讲人语,震撼的抬头仰视她一眼,有些惊喜,也有点厌恶和害怕,却没出声。水母有气没力的又说:“你是不是对这个男孩没有办法?”李博士嗯了一声,不由说:“真是怪,他身上这件衣服样子的物质,不知是什么,怎么就不能分开呢?”水母说:“我知道它是什么。”李博士一阵兴奋,忙问说:“你真知道?是什么物质?”
水母说:“它是上古海灵珠。”李博士一呆,说:“上古海灵珠?”水母说:“它是大自然千万年以来的超然杰作,是海的精魂,能量很大,也很有灵气,不是你们人类能研究得了的。”李博士痴然冥想了一下,觉得大自然的奥妙无穷,人类的力量是不能尽解的,喟叹不已。水母慢慢的说:“你要是想看它本身的样子,我倒是可以帮你。”李博士讶然说:“你能帮我?”
水母说:“只要你能让我接触到它,我就可以把它从男孩身上取下来,让它回复成灵珠的样子。”李博士却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你是妖,要是把你放开,伤害我们,或是逃跑了,后果太严重了。”水母幽幽的说:“我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能动手?我眼看就要衰竭死去,只想在死前,让这男孩伤心一下。他对这海灵珠爱如性命,我虽然伤不了他,却可以帮你分离开他与海灵珠,看一看他伤心的样子,也就满足了。”
李博士虽然一心只扑在科学研究上,心无旁骛,性子刻板,不太懂变通之道,可并不傻,对她防着心呢,她的话虽有点道理,却不尽不实,让人难以全信,仍是摇头,说:“不行,不能放开你。”水母眯缝的眼中恨色一闪,随即隐没,口中仍是说:“我也不用你放我,只要把我和他挪得近一些,只松开一个束套,我只用一只手,就可以了。这样办,我无法逃,又能帮到你,不是很好吗,是不是?”
听她这么一说,李博士的心动了,想到自己耗费了好几天也没一丝进展,那爷孙两人又催得紧,既是如此,真不如让这个女海妖试一试,要是不成功也就算了,万一有效,也是欣慰之事。他迟疑了一下,缓缓说:“也好,看你真能让这灵珠离开他的身体吗?”水母见他同意了,心中狂喜,面上却仍是一副恹然无神的衰弱状,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敢保证,但总也有八成的把握。”
李博士依然担心,怕万一出现意外,不好交代,就让人去调派了一组雇佣兵来,俱是手持高伏的电击枪,分站在四面不远,严密监视着,以防水母有什么异动。水母看在眼里,淡然的说:“不用担心,我这个样子,是伤不了你们的。”李博士指挥着人员,将关着卫西风的钢罩移近水母,然后打开了钢罩。接着,也打开了水母的钢罩,并松开了缚着水母左手腕的金属套。这一切准备好后,人员都忙撤开,不敢靠近,全是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