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若水和赵涵去了八楼的三立公司办公室。办公室经过装修做了隔间,文若水刚刚进自己的技术总监办公室,不一会儿就被赵涵叫了过去。
文若水一进门,赵涵就扔给文若水厚厚的一本资料:“这是昨天矿山那边统计过来的工矿设备明细情况以及现在的设备工作状态,你先看看,过两天我们去矿上落实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考虑把其中落后的设备进行一次淘汰。”
“好”文若水接过来也没翻,准备待会儿回办公室再研究。
赵涵随即又扔了几本厚厚的标书过来:“这些东西你也拿去看看,我前一阵和一些矿业设备公司联系,他们发过来的产品书。先几本框定一些可以选择的型号,等这一阵忙完了就劳烦文总监你亲自出个差,去看一下情况,顺便把设备定下来。至于老设备,要淘汰的部分,我让业务部出去联系买家。”
文若水接过厚厚的一摞产品标书,啪的一声扔在赵涵的办公桌上。
赵涵吓了一条:“干嘛?”
“太重,我总不能就这样抱着和你说话吧?”文若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还有什么话要说?”赵涵板着脸抬头看趴在办公桌上的文若水。
“为什么最近你变得有点儿暴躁?”文若水问。
赵涵低下头,翻着手上的资料,冷漠的说:“哪有?”
文若水站直了身子:“自从冯瑞二审维持原判之后……”
赵涵刷拉拉的翻过几页资料,啪的一声把笔扔到一边,义愤填膺的说:“你说,怎么会这样呢?不是最多两三年吗?怎么就坐实了行贿和什么侵占国有资产?”
文若水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这种一则是杀鸡给猴看,再则是清除政敌的时候,株连九族,恰好下面的人又深悉上层人士的意图,当然要顺着上层的意思去做。从古至今,当权者不是都非常擅长干这样的事吗?”
赵涵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文若水摸出电话给文思林打了过去。
文思林昨晚喝的不少,这会儿还在酒店休息。
问过好,文若水就直接问:“冯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是现在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听到文若水的话,赵涵也抬起头来看着文若水,虽然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但她想从文若水的表情上看情况。
文思林在那边笑着说:“大风波都已经过了,盯的人也少了,我这边通过中院和铁路方面引荐找上了高院的一些关系,前两天已经接触过了,对方有松口的意思。”
文若水连忙问:“爸爸能不能说得确切些,松口是什么意思?”
文思林笑着说:“意思就是说,情况比较好。高院里一个重要人物是个对老婆特别好的好丈夫,刚好他老婆又喜欢玉石,昨天他默许我带着他老婆到我的玉石专卖里转了一圈,我也卖力的给她讲了些玉石的事情,她在我那看上个镯子,我立马送了。昨天晚上高院的人就约我吃饭,说是致谢。”
“然后呢?”
“只要他们愿意出来吃饭,那就是递了橄榄枝,说明有门,昨晚喝了不少,对方坦言,现在是可以通过申诉路子把刑期减下来。他认为这个案子里本来就有事实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打打擦边球。”文思林说。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文若水连忙问。
“到了这个地步,钱就有用了。送钱送物,总之,对方喜欢什么送什么,然后再让律师出上一份精彩的申诉词。里子面子都走到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这样的话能减少到什么程度?”文若水比较关心这个。
文思林揉了揉太阳穴:“我和律师在考虑,能不能把窝藏罪也给免除,但是我们证据不足。只能考虑让冯瑞摆正认罪态度,对窝藏罪方面只能尽量了。”
文书吁了口气:“那也已经很好了,否则八年的话……谢谢爸爸。”
“又跟我客气!”文思林在那边笑起来:“此前的二十多年我都在想,这一辈子如果能为我的老婆孩子做点儿什么,那我死了也满足了,现在不正是这样的机会吗?”
文若水心理暖暖的:“爸你明天回哈密一趟吧。”
“怎么了?有事情吗?”文思林问。
“好久没见了,请你吃饭。”文若水对爸爸毕竟没有对妈妈那么亲,说什么想你之类的肉麻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好!那我就回哈密,让若水请我吃饭!”文思林哈哈的笑起来。
“那明天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一路上多和同行的人交流交流。”文若水说。
“那有什么好交流的?乌鲁木齐到哈密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文若水靠在沙发上:“要不然一个人的旅途不是怪无趣的吗?”
“嘿,看你,两地往返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想自己的事情都来不及呢,哪有空和别人聊闲事。”
“订好机票之后,给你发短信。”
等文若水挂完电话,赵涵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怎么?”文若水抬起头来看她。
赵涵撩了撩自己的卷发:“等着你汇报啊。”
“汇报?汇报什么?”文若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赵涵办公桌边伸手去抱那堆资料:“赵总你慢忙,我回去办事去了。”
砰的一声,赵涵把文若水刚刚抱起来的资料按到桌子上:“说啊。”
文若水看着赵涵,四目相对,赵涵一脸认真,文若水一脸狡黠,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