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午,南皮城头上冀幽两州的将士完全搅作一团,你来我往的拼命厮杀。
随着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城下的冀州将士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城头上的幽州将士,立刻一个个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这些冀州人像疯了一样,从凌晨到现在都没命的攻打着城池,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冀州人亡命的冲击下,整个城头的守军已经伤亡惨重,剩下的人也几乎个个挂彩。
很多守军将士刚刚负伤,伤口还不断的冒着鲜血,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下去包裹一下的念头。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冀州退下去了,但却不过是例行轮换而已,很快又会有新的攻城队伍杀上来,若是不能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恐怕一会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手下将士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身为镇守城头的南皮守军刘威心里十分难受。冀州军兵力充足,这攻城部队早就不知道轮换了几茬了,可是守城的兵力却捉襟见肘,将士们只能一直坚守在城头上,连早饭都是在冀州军轮换的时候,抓紧时间吃下去的。
一万郡兵镇守四面城墙,原本兵力还算比较充足。可是没有想到冀州军凌晨突然发动进攻,而且各种攻城器械层出不穷,尤其是那数十架抛石车,让三处城门的守军在猝不及防之下,遭受了十分严重的伤亡。加上后来在防守时耗费的兵力,如今南皮西门的兵力早已不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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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太守府。
“太守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西城门需要援兵,否则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刘威忍不住冲到公孙范面前,满脸激动的对他说道:“西门三千守军如今只剩下不足千人,而且其中更是人人带伤,一半以上已经无力再战,若是没有援兵,末将根本不知该如何防御冀州的下一波攻势。”
公孙范哪里肯理会刘威?将袖子一甩,冷着脸说道:“刘威将军,如今战斗正酣,你身为西城守将,何故擅离职守?三千人连一个西门都守不住,你有何脸面向我求援?况且我手中的兵力早就派光了,何来援兵与你?”
刘威急忙拜倒请罪道:“属下这也是一时情急,实在是城头上的情况刻不容缓,还望大人恕罪!我们渤海确实没有兵将可派了,可是城内不是还有幽州铁骑和青州平原的援兵吗?请大人跟公孙将军求个情,让他们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见刘威认错态度端正,公孙范这才脸色稍霁,但是声音还是十分冷淡的说道:“刘威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幽州铁骑都是骑兵,用来守城,岂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吗?至于青州平原的兵将,那刘备兵微将寡,根本不堪一用,何必多此一举?”
见自己的提议完全被公孙范否决了,刘威顿时有些急眼了:“大人,如今西城城头上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还请大人千万要给我们调拨一些兵将啊,否则我们真的难以为继了。”
公孙范虽然知道西门情况确实有些不妙,但也确实不想拉下脸来去向刘备求救,所以只好板着脸说:“刘威将军且放心回去镇守城门,范这就去为将军募集三千兵勇,让他们尽快赶来助阵。相信以将军之能,再有了这三千兵勇,想要守御一个小小西城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威不敢当大人如此谬赞!”刘威虽然知道那所谓的“三千兵勇”,不过是公孙范临时招募的壮丁,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做过,可是如今的西城早已经危在旦夕,能有一支生力军还是不错的。当下满意的点头说道:“如此,威就代全军将士谢过太守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尽快落实,否则西城可就真的守不住了。”
公孙范自然是好言相劝道:“刘将军放心,某身为渤海太守,自然不能坐视渤海郡治沦落敌手。虽然某不能亲临一线与将士们同生共死,但一定会尽心竭力做好后防,让你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刘威见太守大人已经亲口承诺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此,刘威这就返回城头,敬候大人佳音了。”说完,他只能无奈的退出太守府,返回了西城城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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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怎么样?太守大人答应了吗?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啊?”见到刘威返回,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们纷纷迎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刘威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渴望的年轻脸庞,心中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悲伤,恐怕自己又要让他们失望了。虽然心里十分难受,但是刘威脸上却还是洋溢着欢快的笑意,连连说道:“兄弟们放心,太守已经重新征集三千兵勇,会尽快将他们调配到各个城门协防。”
“什么?又要强征我们渤海人?”一个性子比较鲁莽的守军小校,忍不住叫骂起来:“这分明是想让我们渤海人送死啊!同样是公孙将军的部下,凭什么那些幽州骑兵,都可以躲在城里享福,却让我们在城头上给他们卖命?”
“就是,就是,那公孙瓒分明是没有将我们渤海人当自己人,那我们又何必为他卖命呢?”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道。
“兄弟们咱们不干了!拼死拼活的,最后还不是让那些幽州人继续残害我们的兄弟姐妹吗?不如我们反了吧。”马上又有人鼓动道。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在这番连续的鼓动下,原本心里对幽州军颇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