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旧都洛阳,骁骑再次踏上了前往关中的道路。
也许是看到满目疮痍的帝都,让冀州的将士们心情沉重了起来,一下子都变得沉默了许多。就连一贯没心没肺的周仓,也都变得满脸阴沉,看向韩枫的时候也变得目光躲躲闪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躲躲闪闪的不像个男人。”韩枫一眼就看出周仓有些不对劲了,当即激将了他一句道。
周仓哪里肯让人觉得他不是男人?当即不高兴的说道:“主公,我老周可是正经八百的男人,如假包换啊!其实吧,我就是觉得这董卓老贼实在不是个东西,那么好的一座城池,那么富丽堂皇的宫殿,说烧就给烧了,实在是……”说到这里,周仓一时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顿时有些卡壳了。
韩枫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实在是什么?实在是罪不容诛?”
“没错!”周仓很认真的看着韩枫说道:“主公,我实在不明白,你既然知道董卓作下如此恶行,早已为世间所不容,为何还要应邀前往关中?若是牵扯上董卓,岂不是让我冀州与天下人为敌?以主公的英明果决,当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韩枫听了周仓的话,又环顾了四周的几名将领,眉头微蹙的问道:“诸位将军是不是也跟周仓一般心存疑惑?”
鞠义赵云等将领相视一眼,然后才齐声说道:“属下等也甚为费解。”
韩枫顿时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等随本将几番出生入死,竟还与我这般生疏?日后若是心存疑虑,尽可朝本将明言,无须与我如此客气!”说罢,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此行乃是我筹谋已久的行动,上次讨伐董卓之战,我冀州出兵出粮维持数十万大军的人吃马嚼。可是最后大功全被袁绍和曹操夺去了,天下人只知首倡者曹操以及盟主袁本初,有谁知道我冀州百姓省吃俭用,付出的种种辛劳?”
荀彧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世间的事便是如此,想那江东猛虎孙坚在讨董之战中也立下赫赫战功,结果不但未能扬名立万,反倒被袁绍安置了一个‘私藏玉玺’的罪名,含冤莫白,至死都未能洗清自己的罪名。”
韩枫的眼神里突然放射出冰冷的锋芒,冷冽的说道:“这次我专程赶来关中,就是要为我冀州夺回属于我们的功名,让我冀州无数将士和百姓的血汗,不能白流。”
荀彧不禁有些意外的惊问道:“少主所言可是真的?”
冀州众将也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韩枫,期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韩枫见玄虚弄得差不多了,这才解释道:“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们,不过既然你们心存疑义,那我便早作解释,省得你我心存芥蒂。其实,我此行表面上是得到了董卓的邀请,前来拜见天子同时和西凉军会盟,但其实李肃大人却是奉了天子密诏而来,邀我前来长安共举大事。”
当然,他这是信口胡诌,因为此时李肃根本还没有和王允扯到一起,自然不可能带来什么密诏。不过,最终李肃还是会被同乡吕布拉上贼船,成为谋刺董贼的同谋,所以他将这密诏之事栽到李肃身上,却也不怕露出了马脚。
鞠义一听说去长安要谋划什么大事,顿时来了兴致,急急地问道:“少主,不知道天子要谋划甚大事?既然要远道借我冀州铁骑之威势,莫非是要对那董贼动手不成?”一想到可以亲手对那董贼动手,鞠义的言语之中就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鞠义将军猜得不错。”韩枫脸上罩上了一片寒霜,言辞冷漠的说道:“那董贼挟持陛下秽乱宫廷,盗掘皇陵,焚烧帝都,早已为世人所不容。我此行正是应司徒王允之邀前来助拳,正要里应外合,一举诛杀此獠。”
听了韩枫的解释,骁骑军诸将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和西凉军大战一番,然后手刃董卓为民除害。
不过,身为韩枫的幕僚,荀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主公容禀,那董卓确实伤天害理不得民心,可是他身在关中,手握数十万西凉大军,可谓位高权重。听我叔父所言,这董贼一贯小心谨慎,出入皆有数百亲卫扈从,那‘温侯’吕布更是片刻不离左右,那王允不过是一介书生,有何能力谋刺于他?一旦事情败露,我冀州铁骑如何自处?主公身系冀州安危,如此轻易置自己于险地,实为不智啊!”
韩枫闻言非但没有半分悔意,反而意味深长的朝荀彧说道:“先生所言极是,那温侯吕布确实有万夫不敌之勇,有他护卫在侧,其他人休想伤及董卓分毫。可是,若那吕布已被王允策反,于临阵倒戈相向,那事情又另当别论了。”
吕布已经被策反了?这个消息顿时将冀州众将雷得外焦里嫩,荀彧纵然有些急智,但是面对韩枫接连抛出的重磅炸弹,还是有些吃不消,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赵云显得有些失落的说道:“原来那吕布已然倒戈,我还想借此机会向他讨教一番,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鞠义也说道:“那吕布既然倒戈,看来这董贼的人头定然是不会旁落了,我想要手刃他的想法也难以实现了。少主,咱们这千里迢迢而来,最终不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这大义的名分被王允夺去,这斩杀首恶的大功又落入吕布之手,那咱们还是白忙一场啊!”
“为他人作嫁衣?我可没有这样的高尚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