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听了此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田家乃是幽燕之地的士家,虽然跟大汉那些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相比,这田家只能算是一方土豪罢了。可就算如此,身为田家的一份子,他又如何能坐视家族败落?既然兄长要做那忠义之士。那就成全他的忠义之名吧,这田家便交给我来撑着吧。
想到这里,他毫不迟疑的朝单经、张白骑拱手为礼道:“两位将军,既然车骑将军如此看重,我田畴若是再扭扭捏捏,岂不是不识抬举?如今我已然心悦诚服,还请两位代为引荐。让我得以在车骑将军麾下效力。”
张白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叹息道:“子泰先生能诚心归附,想必主公闻之定然喜出望外,只可惜如今主公还在调集粮秣,一时半刻还不能赶到高阳,恐怕还要先生多担待一些时日。如今。我等乃是奉命攻占范阳郡,为冀州大军开辟出通道,所以先生可以选择随我等四面征战,也可先行返回高阳等候主公前来。”
“攻占涿郡?”田畴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忍不住笑道:“看来两位将军还不知道。日前我就已经调任范阳郡太守,如今整个范阳郡的守将都是我的部下。既然两位将军要抢占涿郡。为大部队开辟通道,那不如就由我襄助一臂之力吧。虽然不能说保证传檄而定,但是至少大部分还是能因此归降的。”
张白骑顿时心中大喜,连声说道:“没想到子泰先生竟然已经贵为太守,实在是失敬!若能得先生襄助,那我冀州大军便能轻松许多,这夺取范阳的把握也大了几分啊!这都要多谢子泰先生了。”
张白骑当然不会不知道田畴是涿郡太守,这样的大事如何能瞒得过锦衣卫的眼睛?只是为了让彼此脸上不要那么尴尬,所以他才干脆装糊涂罢了。既然田畴主动提出要帮忙,那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田畴脸上也是一副了然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在下初来咋到,自然是要挣些功劳才好去见车骑将军,否则岂非泯然于众人矣?这还要多谢两位将军能给我这个机会,可以为冀州效力,也为自己挣取一些微劳。”
单经在一旁急忙打圆场道:“好了,两位大人,我们现在应该及早进驻方城,然后传檄四方,让涿郡诸将易旗改帜,但有不服从者再挥兵攻打,尽快将整个范阳郡收于囊中。这样,在主公到来之时,你我才会脸上有光啊!”
“对对对,张将军请随我入城。”说到方城,田畴又立刻变身热情好客的主人,邀请张白骑等人随自己入城。
“子泰先生先请!”张白骑自然不疑有他,大大咧咧的跟随着田畴就朝方城开拔。
……………………
就在田畴传檄四方,准备一举将整个范阳郡都作为见面礼,送给韩枫邀功的时候,单通已经在锦衣卫的保护下,悄然来到上谷郡和阎柔接上了头。
上谷郡,沮阳县。
和幽州人缠斗了数月之久,因为刘虞的名声,阎柔在上谷、代郡两处都获得极大的帮助,使得他的部曲越发壮大。此消彼长,公孙瓒的铁骑在阎柔面前吃了几次暗亏之后,就只能退守居庸关,阻挡他们东进的道路。
一方面,公孙瓒正在积攒实力准备反戈一击,而另一方面,足智多谋的阎柔面对雄关也是一筹莫展。双方都心存顾忌,所以只能摆下重兵在居庸关下遥遥对峙。为了就近指挥大军,阎柔也将行辕搬到了距离居庸关最近的沮阳县城。
就在阎柔不知该不该强攻居庸关的时候,他的行辕外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使者。
“你就是冀州渤海太守,那个幽州叛军单通?”阎柔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年轻人,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这么年轻,竟然也能牧守一方?莫非你家主公手下无人了吗?”
单通冷哼一声,恨声斥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吾主韩车骑也是以弱冠之年执掌一州军政,在诸强环伺的河北打下一份厚实的家业。如今更是将公孙瓒逼到了绝境,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功业?汝是何等身份。竟敢小觊天下英雄?”许是想到阎柔此言侮辱了自家主上,单通言辞已然透出一丝淡淡的杀意。
阎柔顿时赧然道:“柔只是对此感觉有些诧异,实无半分侮辱车骑将军之意,还望大人见谅!太守大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可是车骑将军已然来到幽州,希望我等前去协助作战?”
单通不置可否的微笑颔首,直用眼神扫视在大厅里的那些侍卫,然后开玩笑道:“阎将军不是如此小心吧。就连接见我这么一个小书生,竟然也要随身带着这许多护卫?”
阎柔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暗示,当即装出一副尴尬的模样,连连摆手让那些护卫退下,然后才似笑非笑的朝单通笑道:“如今这里就剩你我二人,你说的话出自你的嘴。进入我之耳,再不会被他人所知悉,如此可好?”
“甚好!”单通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冷冷的盯着阎柔厉声问道:“阎柔,今日我奉命前来要代车骑将军问你一句:‘你阎柔是汉人还是乌桓人’?”
单通言辞冰冷无情,仿佛只要阎柔稍有迟疑或者应答不对。便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般。这种感觉不像是一个使者在对一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