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州将士如何不通礼仪,如何礼乐崩坏了?汝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便请试某宝剑是否锋利。”
面对公孙瓒赤果果的威胁,杨光依旧面不改色的微微躬身行礼,接着质问道:“公孙将军,想你身为一方诸侯,更是我大汉鼎鼎大名、享誉塞外的‘白马将军’,缘何竟如此失礼?明知我冀州使者前来,不肯亲身出迎便罢,竟连将校都不曾派出一名。如此做派,若非幽州礼乐崩坏,便是将军毫无贤德矣。”
公孙瓒毕竟是一介武夫,哪里能说得过杨光这样的辩士?一时间,竟然被杨光一番辩驳说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关靖见自己主公被难住了,急忙开口替他解围,反问杨光道:“这位使者好大的威风,不知姓甚名谁,于冀州官居何职啊?”
杨光一见关靖也是一身文官的装束,而且是这个大帐里唯一的一个文官,顿时明白这位就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只要战胜了他,其他那些武夫根本不足为虑了。当下抖擞精神,拱手回答说:“在下河间杨光,草字子辉,蒙韩刺史和我家都督厚爱,忝为军机参赞,我家都督亦称为‘参军’。还未请教?”
“某乃幽州长史关靖。”关靖说着,忍不住讥讽道:“原来尔不过一介小小军机参赞,汝可知我主公麾下俱是赫赫有名的上将,岂能自降身份出迎?说来,贵军都督竟让一小吏出使,该不是有意折辱于我家主公吧?”
听了关靖的话,公孙瓒稍稍平息的杀气再度高炽起来,单手已经摁住剑柄,只要杨光有半分应对失当,都有可能被一剑斩杀。
“早闻先生雄才伟略之大名,如今见面方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杨光丝毫没有受到公孙瓒的影响,依然侃侃而谈:“学生确实官职卑微,但此刻确实代表冀州兵马大都督出使贵军,将军若是以礼相待,世人都会知道是在敬重我家都督,而非我这小小参军。至于说到某职位低微,不足以代表冀州出使之事,我家都督对此自有定论。”
关靖当然不会让杨光蒙混过关,当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家都督有何定论?既然杨参军深以为然,何不说出来,让我等也参详一二?”
“既然关长史如此感兴趣,杨某自然知无不言。”杨光等的就是关靖接口,当下笑着说道:“我家都督在更换界桥守将之时,曾对沮授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光切以为用在此处亦是十分妥当的。他说‘术业有专攻’,而杨某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这三寸不烂之舌,根本一无是处,担任参军之职为的就是负责出使、谈判之责。”
术业有专攻!
这句话在后世被无数人奉为经典,更是成为很多成功老板用人的准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但是在这个年代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很多文臣越俎代庖去统兵打仗,还打得有声有色;也有不少大将之才,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
关靖也恰恰属于那种允文允武的“全能型”人才,此时听闻韩枫提出来那个全新的理念,顿时浮现连翩。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很多人所说的全能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全不能的代名词。纵观整个三国,真正能治军也能治民的人才也没有几个,至于那个智近乎妖的家伙,根本就属于人类的范畴,请大家忽视他吧。
公孙瓒没有想那么多,倒是很直接的说道:“原来杨参军是个辩士,不知道今日来是要与我‘合纵’还是要与我‘连横’?哈哈……”
因为辩士一般学的都是纵横家的学术,而无论是苏秦的“合纵”还是张仪的“连横”,都是纵横家永不褪色的经典。甚至纵横家的称谓也是从两人的事迹中得来,所以公孙瓒才会有此一说。
杨光满面笑容的回答道:“启禀将军,我家都督这次委派我前来,其实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礼尚往来?杨参军此言何意啊?”公孙瓒明显属于天然呆,竟然不自觉的又一次跳进杨大参军为他挖下的陷阱之中:“我幽州并未派遣使者,焉有礼尚往来之说?”
杨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急忙否认道:“将军所言极是,是光记错了才是,那人确实不是幽州将军的使者,而是幽州牧的使者。”
“幽州牧?”公孙瓒闻言脸色终于微微一变,语气也顿时变得冷厉了几分:“先生这是何意?还请见告。”
见自家主公那副冷厉的表情,加上杨光言语已经触及了主公的底线,严纲等几个大将也都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望向杨光白皙的颈脖。似乎是在观察着,那一处好下刀。
杨光虽然被那些将领异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菊花一阵阵收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家都督的意思很简单,他敬重将军是抵抗外族的英雄,所以希望能与将军公平一战。既然如今外族时时威胁幽州安危,他便希望你我两家就此罢兵,渤海郡就暂时借与将军屯兵,待日后再来较量便是。”
公孙瓒心中有些意动,但是一旁的关靖又满是疑惑的插嘴问道:“如今我幽州腹背受敌,正是汝冀州军最好的战机,汝家都督竟然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莫非有何阴谋不成?”
杨光不屑的扫了关靖一眼,满是讥讽的说道:“我家都督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幽、冀两州皆是大汉疆土,将军与我家都督亦都是汉臣,纵使有些许争端,不过是兄弟阎墙。但是外族入侵,身为大汉子民自该同仇敌忾,岂能因一己之私而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