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时间结束后,格里斯又不知道从哪里溜达了一圈回来,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和隐约的排挤,他没有再暴跳如雷,而是乖乖地跟着队伍集合。
“全体蹲下。”
随着监区长官一声呵斥,监管狱警开始点数。
王宁远安静地蹲着,目光盯着地上,他没有注意到此时候,远处另一群正在点数的犯人们正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就是他!”一个黑人死死盯着王宁远,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一群黑人说道。
“认准了,找机会收拾他。”他身边一个带头的头领模样的黑人打量了王宁远好几眼,疑惑地问道:“切斯特,你没认错?“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带着点挪揄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大狗熊,竟然在一个小个子黄种人手下吃了瘪!”
“请不要小看他,古德,他并不好对付。”
“嗯,那就用上家伙吧!”黑人古德半信半疑地答应。
一刻钟后,王宁远等人回到了监区,晚饭时间到了,因此,各个监舍的门并没有锁,这时,犯人们就会继续享受这短短时间的自由,各个监舍乱窜,和结识的新朋友聊天打屁。
如这样的低安全级别的轻刑犯监区,除了少部分阴暗外,大体上气氛还是可以的,种族歧视其实也不像重刑犯监区那样严重,这里松散的小团体不少,但并没有极其有影响力的帮派,狱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情况出现。
“走吧,老大,我们去食堂。”王宁远正在和周昌聊一聊关于祖国华夏的一些风情,约翰等人又凑过来献殷勤。
“你们先去吧!晚饭时间有一个小时呢。”王宁远摆了摆手。
“那我给您带吧?”约翰小心地又用上了敬语。
“还有周的,交给我吧!”卷毛头叫里德,这会儿也不甘示弱。
“好吧!辛苦了。”王宁远和周昌对视一笑,然后抽出了几根香烟丢给了约翰等人。
“小事。”约翰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转身和里德一起,涌出监舍,混入了前往食堂的人群。
犯人食堂有好几个,其建筑和大楼联通,是专供这栋大楼、整个监区的犯人使用的。
当然,在前往食堂的楼层,同样有很多道门禁,狱警拿着辣椒水、催泪喷雾剂等把守。
此外,还有一些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身着防刺服,戴着防刺手套,脚蹬作战靴,手持钢化盾牌和警棍的防暴队队员在虎视眈眈。他们一个个体格健壮,武装到牙齿,虽然没有配枪,但无疑还是给犯人们造成了极大的威慑。
“我去一趟厕所。”嘴上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昌聊天,但实际上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越狱一事沉甸甸坠在心底。
怎样才能离开这栋该死的大楼?王宁远借着尿遁,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厕所里很安静,类似这样的监区洗浴卫生设施很多都是公共的,一个楼层配备了几个公共澡堂和厕所。
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王宁远听着水库开闸放水、打在陶瓷马桶上发出声音,总算感觉到一丝轻松,他抬头扭了扭脖子。
“咦?”眼前看到的景象让王宁远惊疑出声,抖了抖小兄弟,他赶紧穿好裤子,目光放在了天花板上。
厕所天花板采用的是铝扣板,一张大大的钢制龙骨呈现网状,其上由一块一块方形扣板填充拼成,王宁远发现这些扣板十分陈旧,还有些扣板粘合边缘都松动翘起。
监舍里,挖洞不现实,那里的天花板上又是另一层监舍,不如从这厕所入手,只是不知道这厕所上方的天花板能通到哪里?
王宁远的心思开动了,接着,他走到厕所门口,看了看没什么人过来,于是,借助蹲坑的半人高隔墙,爬到了能接触到天花板的地方。
他人半蹲在隔墙上,找到一块松动的扣板,王宁远使劲地推了推它,结果还没怎么用力,这块扣板的一边就翘了起来。
“有戏。”王宁远强行抑制心底的兴奋,继续对着这块扣板使劲,很快,整块扣板被掀了起来,露出黑洞洞的空间,还有一层尘土混着霉味飘了下来。
犹豫不到两秒,王宁远就果断咬牙,进入了天花板上的空间。
一进入到这片黑暗的空间,他就感觉到了从皮肤上流过的略带有凉意的气流,很明显这天花板还和通气管道连接。
天花板上空间有限,半蹲着都顶头,王宁远不敢站在扣板上,他摸索着在钢制龙骨上爬了一圈,估摸着有厕所大小范围,果然在墙上摸到了一个方形洞口。
气流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这就是通气管道,联通着外面的世界。
“不行,太黑了。”王宁远不敢在上面呆太久,而且现在还是傍晚,也不是行动的时候。
他转身移开那块扣板,小心确认了下方没人后,才跳了下来。
将一切恢复原样,王宁远施施然从厕所中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回到了自己监舍。
吃了约翰带回来的饭食,王宁远躺在床上,继续紧锣密鼓地推敲着自己那直白简单的越狱计划。
外面还很热闹,要到晚上8点最后一次点名,监狱警察才会将犯人们赶回自己监舍上锁,在这期间,犯人们洗澡、洗衣服等等可以在楼层内自由活动。
低安全级别监区的自由度让王宁远由衷地赞美,要是在守卫森严的重刑犯监区,大多数时间都在封闭的监舍里,那可真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他可不是越狱里的迈克尔-斯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