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一紧锁着眉头回到公司,外套往椅背上一甩,一肚子的闷气。
“姐夫你回来啦,”陈悠悠眼睛一亮地迎上去,“我给你做了面条,快来吃吧,”
江卓一看了看她,少女的满腔热血让他不好意思绷着脸吓到她,再加上前几天……他只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自己吃吧,我有点累了。”
悠悠顿时感觉不对,她立刻贴心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叠好,噔噔噔地把面端进了他的房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提醒你和姐姐有约的事,但我也是忙昏头了,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你都一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他瞥了眼她手里的面,不过是碗普普通通的速食面,飘扬着浓烈而廉价的香气,此刻却恰到好处地慰藉了他空空如也的胃和心。他顿了顿:“好,你放下吧。”
其实他此刻更需要的是她能陪陪自己,可一想到数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告白,他还是决定和她隔开一个安全距离,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还真是见了鬼了。他不自在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心口有种莫名的情绪翻涌。当她哭着和自己表白时,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一刻他心里更多的居然是窃喜,而不是慌张——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孩,漂亮,年轻,家境好,为人又单纯可爱,她居然会喜欢他?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买彩票中了五万,还没高兴完,恍然发现又中了500万一样。可下一秒,良知却又跑出来对他进行狠狠鞭笞,梁曦毕竟跟了他三年,作为女友是处处挑不出错来,对他的父母也很不错,要不是那个碍事的司徒横亘其间,他们几乎都不吵架。
江卓一,你不能这样,做人要讲良心。他狠拍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沸腾的心思冷静下来。其实最正确的作法应该是另外给悠悠找工作的,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劝她去梁曦提过的那个岗位。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想太伤害忻娘的心,只要他自己把握好分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
谁知忻娘一转身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我爸爸说过,男人不管有什么心事,喝两杯就全好了。”
她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罐,又低头去开自己的:“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他天天在外面喝酒,都不管我和妈妈……”
忻娘笑着扣拉环,拉环怎么都扣不动,眼泪倒是快要落下来。他心念一动,伸手为她代劳。
“谢谢姐夫,”她嗪一朵泪花含笑望他:“虽然我也恨过我爸爸,可我现在长大了,知道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不怪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也很苦闷。”
还真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夜晚,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和她碰碰杯:“别想这些了,喝两口就去睡吧。”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忻娘忽然怯生生地出声:“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司徒大哥?”
他一怔:“为什么会这么说?”
忻娘可怜兮兮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悠悠!”他急得大吼出声:“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她愣怔地望着他,大大的翦水双瞳里忽然迅速积聚起了水分,她哭着拼命摇头:“就,就是因为喜欢姐夫,才,才不能说……”
他简直要抓狂:“那你走,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不要,”她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别赶我走,姐夫我求求你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少女柔软馥郁的躯体让他全身蓦地紧绷,立刻条件反射地推开她。陈悠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媳妇似地坐回沙发:“姐夫,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他瞥她一眼,不吭声,喝闷酒。
“你知不知道,司徒大哥喜欢姐姐的事?”
江卓一蓦地一震,虽然隐约有点感觉到,但猜测和被证实还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我单独约过他几次,就是为了劝他放手,不要影响你们的感情,可他,他……”
“他怎么说?”
陈悠悠沮丧地低下头去:“他说喜欢姐姐是他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江卓一闷声不响,手里的啤酒瓶却咯吱作响。
“你姐姐知道吗?”
“我没有问过,”陈悠悠面露无奈:“可我认识他才几个月就能看出来,姐姐认识他七年了,你觉得呢?”
江卓一脸色铁青地丢掉空了的啤酒罐,顺手又开了一罐。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和司徒放之间的区别,虽然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梁曦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可她坚决不肯和司徒放断绝联系的行为,让他不由得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她喜欢的是司徒放?只是觉得他没钱没前途,才想让自己当冤大头?
虽然努力驱逐着这个念头,可它就像魔鬼的种子般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不一会儿便枝繁叶茂起来。他烦躁地大口灌着啤酒,希望能把那些讨厌的念头淹没……
***
和江卓一不欢而散后,梁曦无精打采地回到住处,一股熟悉的烟味再次让她皱了眉头,看着那点猩红的火光,她无可奈何地开了灯,果然看见好友正用形体姿态落力诠释着“颓废”二字。
“怎么又抽了?不是都戒了一个多月了?”
黎雅蔓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即将燃尽的烟头:“戒了又如何?又不可能变成从没抽过。”
“你这样陆医生又要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