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平板电脑上所有游戏都玩了个遍后,陆惜妍又百无聊赖地翻出了功课来复习,窗外夕阳渐渐西下,昏黄的光落进来,照亮了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宿舍。白天懒得出去,只啃了几块饼干的她,这一刻早已饥肠辘辘。她郁躁地凝视着那轮橙色夕阳,心情糟糕得难以形容。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留在学校过周末,之前父亲就算再忙也会托人来接她回去,可这一次……算了,确实是她自己拒绝回去,可她以为他一定会努力说服她……
好吧,那个女人现在算是得逞了,居然明晃晃地住到他们家来了,虽然那是因为她父亲重病住院需要照料,而他们家离医院更近更方便。另外,父亲也说她最近心力交瘁,不适宜自己开车……
是的是的理由都很充分!充分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无理取闹!可她要怎么面对那个女人?要怎么面对周末还要和那个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与其如此闹心,倒不如在学校里呆着清净。可留下后才知道,因为外地学员就那么几个,所以学校食堂周末都不开。这里原本就是封闭式寄宿学校,坐落地荒无人烟,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就连最近的小吃店都要步行十五分钟以上,真是……烦死了。
挣扎良久后,生理本能终于战胜了对外界环境的恐惧,她决定外出觅食顺便带点干粮回来,无论如何先把这两天对付过去。只是走出学校十分钟后,天色忽然迅速暗下来,而公路两旁除了一人高的芦苇外,别说人影了,连车影都没有。她不由得拢了拢衣领,往前方星星点点的路灯眺望了一眼,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终于她走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前,有拽就有商业配置,前方似乎有袅袅炊烟从一家小店逸出,她终于松了口气,不想下一秒却忽然被人捂住口鼻,用一股蛮力猛地拖到了旁边幽暗的岔路里——
她拼命挣扎,却因为被捂住嘴而无法大声呼救,只听见耳边响起混合着喘息的男声:“小婊,子,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她微薄的力气在有预谋的男人眼里不啻为螳臂当车,只能绝望地被拖到了岔路深处,那男人终于把她翻过来,yin|邪的眼里赤|luo|luo的*在涌动,身上慑人的大片刺青和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忽然唤起了她的记忆——这不是陈佳珺身边的那个豹哥吗?
明晃晃的刀刃闪着寒光抵在她粉嫩的脸侧,他眼露阴狠:“要命就放老实点,哥哥只想好好疼疼你,可别逼哥哥在你这小脸蛋儿上画花!”
陆惜妍浑身发抖,这一刻,最深层的绝望和恐惧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她甚至忘了思考、忘了该怎么尖叫……
看她吓成这样,豹哥满意地拧了拧她的下巴,忽然一使蛮力,她胸口的纽扣立刻应声崩散,薄薄的衣料就像她的命运般随风飘荡,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不能被这样侮辱!
正当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孤注一掷时,豹哥却忽然惨叫一声向一侧扑去,头部淌血,再无作恶之力;她惊恐万状地抬头,却见一个背光的身影正手握板砖伫立在咫尺,那人很高却很瘦,短短的板寸看来桀骜不驯,直到他蹲下|身,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她才看到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
“……是你?”
他是最近刚来的转校生,名叫瞿征。虽然他和她同班,但他十分沉默寡言,总是独来独往,所以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快走吧,”那男孩面无表情地把她扶起。
她颤抖着拢紧了他递来的衣服,害怕地望着哼哼唧唧的豹哥:“他……会死吗?”
他冷冷瞥了眼,表情依旧淡然:“不用管他,快走。”
在他的搀扶下,脚软地几乎无法行走的她终于离开了那条噩梦般的岔路,刚才被恐惧冻结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无法自已地倚靠着他,边哭边发抖,再没有半点形象可言。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负担她的重量,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仅着背心的躯体显得有些瘦削,就像每个寻常的、抽条抽得太快的青春期男孩。可他自内散发而出的沉默和内敛,却又让他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沉稳。这一刻他遥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眼底深处凝结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等终于哭到乏力,天色已然全黑,正当陆惜妍为自己的失态而痛悔不已时,饿到惨叫的肠胃又给了她致命一击。男孩一愣,旋即开口:“先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坐在这方圆三公里内唯一一家馄饨店里,热气腾腾的馄饨似乎有着安慰人心的力量。男孩沉默着埋头大口吃,女孩却小心翼翼地先用茶水浸泡了公用筷,再用纸巾细细擦过。他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眼底却似乎划过淡淡的讥讽。
吃完她硬是要给钱,他也不争出头,兀自沉默着走出馄饨店,她赶紧快步跟上,仿佛他身上有个发射器在掌控她的生命,只要离远一寸就会有危险似的。可他既不和她攀谈,也不询问她缘由,好像救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个人……好奇怪。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你……也住校?”她试探着开口。
“嗯。”依旧是言简意赅。
“为什么?”
“家里不太方便。”
那么说不是外地人?可本地人为什么还要住校呢?她有满腹疑问,却又生怕自己问题太多惹人嫌。只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