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原本就是个不太愿意欠人情的人,住在别人家很是不适应,偏偏黎雅蔓天天好菜好饭地招待着,为了给她们母女腾房间还可怜巴巴地睡在客厅沙发上。梁母好几次想把梁曦抓出去,可每当这时,黎雅蔓总是一副“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忠肝义胆状,叫人盛情难却。而且她还常常把梁曦抓到客厅做“思想教育”,各种悉数和年下男交往的弊端,连现身说法都用上了,声音还特别大!梁母顿时觉得梁曦这个朋友到底在社会上打滚的年数比较多,还是挺靠谱的,也就放心了许多。
一天夜里,梁曦见母亲睡熟了,便偷偷抱着被子去客厅找黎雅蔓,两人缩在沙发上老鼠一样交头接耳,不胜唏嘘。
“我看你妈差不多了,”黎雅蔓压低声音,“也就这两天的事,怎么样?事成之后不请我吃顿好的?”
要知道为了对付这个好友的亲妈,她可是牺牲了不少美妙的约会时间,每周一次“补充能量”都被搅黄了,正想得受不了呢~~~
梁曦叹口气,没说话。就算这次能把她母亲“骗”回去,这事儿也根本没解决,她和司徒躲得了一时,难道躲得了一世?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司徒能快点出人头地,可说到这个,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死胡同……
“对了,老陆有些款子在做投资,得一笔笔地提出来,没那么快,钱的事你别着急,过不了几天就好了。”说完黎雅蔓又大大咧咧地笑了,“早知道这么点钱他都要摸半天才能摸出来,我怎么能找他呀?真是亏死我了,唉。”
梁曦望着好友宽慰的笑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要是不方便的话……”
“有什么不方便的?”黎雅蔓强势打断,“我跟他要他敢不方便?一脚踢下床有没有?你别想这么多了,等钱筹齐了你就回去找他,看他还敢不敢生你的气!”
梁曦低着头没说话,虽然那天两人是被情势分开的,可就算她母亲没出现,照那个架势估计也不妙。说实话她心里也委屈,可仔细想想,又确实是她太莽撞了。
总之绕来绕去,才发现这根本是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
梁曦一晃走了好几天,杳无音讯。司徒放在家闷头吃着泡面,原本一个人住都嫌小的小破屋子,此刻却空荡得叫人发慌。不过短短数月,他居然已经忘记了一个人生活的滋味。
没有了梁曦的家不叫家,充其量是个住处。要不是金毛偶尔还扑腾出些动静,简直要把人给郁闷疯了。
说实话,梁曦那件事干得真是挺叫人窝火的,可她是为了谁?他虽然有时容易冲动,但这种没良心的事可干不出来。那天眼睁睁看着她被她妈捉走,他好几次想杀上门去把话说开,却被黎雅蔓死活压了下来,人情世故是她比较精通,所以他只好死忍着。可这会儿眼看都十多天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凝视着安静的手机,他多想不顾一切地拨过去,又怕被她妈当场抓包,又把一切都搅黄。他只好将视线投向手机下那个小小的挂坠,那是一只卡通的蟹挂坠,梁曦硬是给他挂上去的。当初他还嗤之以鼻地说挂这玩意儿太娘,可终究是戴上了,而且再也没有取下来的念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总有一天。
他抚摩着小幸坠,暗暗想着。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一愣,旋即被一阵狂喜击中——有谁会跑来他家找他?肯定是她回来了!
他立刻屁股装火箭地冲过去开门,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笑容霎时冻结——
他连话都不想说就直接要关门,一条细白的藕臂却挡在了门缝间,以他的力量估计直接轧断不在话下,他只能被迫停止了动作。毕竟为了这么个早该送到垃圾场焚化掉的女人吃官司,不值得。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陈悠悠,“别以为发个短信就能离间我和梁曦!我告诉你陈悠悠,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坨屎,我大老远看见你都要被熏得绕路走!你能不能要点碧莲别成天出来恶心人?麻烦你和江卓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千万别出来祸害人了行不行?!”
陈悠悠原本准备了一大套精密的说辞和表演,对于把他和自己一起说成江卓一和梁曦藕断丝连的受害者非常有信心。可她万万没想到司徒放居然连梁曦跑去和江卓一要钱都能忍!此刻更是对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的自己如此不择言语,连珠炮似地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像一个信心满满的话剧演员,本以为台词演技造型无一不精妙绝伦,却在踏上舞台的瞬间,直接被人扼醉咙拖了下去。
她顿时有点慌,也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算了,可她怎么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她陈悠悠在男人堆里一向是无往不利,也确实在江卓一这一役赢得轻松漂亮,却被梁曦暗中使坏搞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搞搞她的男人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阵凌乱狗吠声却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响起,她一转头,大惊失色地看见一条金毛正喘着粗气向她扑来,吓得她连退两步,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差点没逃到洗手间里去!
司徒放适时将愤怒的金毛扯回怀里,可它似乎异常激动,对着咫尺外的陈悠悠一阵乱吠,怎么都安抚不下来。他转头看见里屋翻了一地的狗粮,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这狗啊,养久了就成亲生的了,多给力啊。
“快滚!要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