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自己房间的石素卿,将外套才搭在了屏风上,外面便传来有人打着铁盆敲打的声音,还伴着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慌乱声。
石素卿又重新披上外套,推开门冲楼下的阿包道:“阿包,外面发生什么事这么吵?”
“哦,不清楚,听他们喊,好像是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具尸体,江边淹死人了。已经这晚了怎么会淹死人呢?”
“什么?”石素卿一听吓得不禁脚有些发软,楚一鸣!一鸣!
此念头一出,石素卿连忙从楼梯上奔了下来,直接朝江边奔去!
不要!千万不要!一定不要是他!楚一鸣!你一定不能有事!
石素卿拼命赶去时,江边已经有些人围着了,还有官兵用白帆布将躺在地上的人盖住,一旁有大夫连连摇头,应该是确认此人无还生的可能了。
石素卿惊得抬头捂着自己的嘴,脑袋里有些鸣鸣作响。
“不要……不要,楚一鸣!一鸣!”
石素卿迈脚想上前靠近,无奈脚发软,一个跄踉摔在了地上,眼睛却一定望着江边,眼底的泪溢了出来,她哭了,将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渲泄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道:“为什么这么傻啊!我不值得你这么为我……笨蛋!傻瓜!……我不是不在乎你,我没有忘记你,一刻也没有!……可以没有办法,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啊!你这个笨蛋!傻瓜!为什么就不能忘了我……”
泪已经布满整张脸,石素卿哭得撕心裂底。
“我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忘记你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石素卿恍若觉得自己有身在梦中,她回头,看到楚一鸣全身湿透地蹲在自己身边。
“楚一鸣,是你么?”石素卿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看到幻觉,连抬起的手也是发抖的,她想摸摸真假。
楚一鸣温和一笑,握着她发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眼里满是她,回道:“是我。”
“楚一鸣。”石素卿确定眼前的楚一鸣还在,一时间又惊又喜,瞬间扑到他的怀里又是哭着又是将他紧紧抱住,好怕他会消失一般。
楚一鸣亦是视中人儿如珍宝一般拥在怀里,他好开心,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是在乎他的。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可以确定。
“吓着你?你这个傻瓜,竟然会想到那个人是我,我的水性可是很好的。”
石素卿吸了吸气,这才回过神自己的举止,忙退回身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
楚一鸣淡淡一笑,用手将地上的石素卿搀了起来。本想一直握着她的手,却被她很敏捷地闪躲开。
“石素卿,你刚才边哭连喊的话,我可都是听到了,你现在还想否认么?你心里明明有我。”
石素卿抬头,看着楚一鸣手里拿着自己刚刚丢到江里的那半块壁玉,他还是找到了。可找到又能怎样?
“楚一鸣,你成熟一点。你不要成天想着这个问题好么?你现在应该清楚,我已经卜夫人,是大人的妻人,这是铁一般的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钦差大人,你也该驿馆了。”
石素卿拉了拉肩上的披衣,轻轻叹着气往自己医馆走去。
留下不知所措的楚一鸣,他有些迷惑,很纠结,很想知道一切答案,可又清楚既使知道了一切,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改变不了石素卿是卜人事实,无法让她回到他身边。
楚一鸣这天起得很早,正确来讲应该是根本没怎么睡过,这几天他的睡眠都不怎么好,便索性起床,找一些公事来办。前几天听卜承颖说可以尽快进到五万担衣粮,刚好跟他们所需要赈灾的物资预量刚刚好,既然能在最短时间解百姓于水火,此事当然再好不过。
可隐隐中楚一鸣总觉得不对劲,这事虽然已经交于卜承颖处理,可他总得跟进一些。果然,一次偶然,因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破旧的仓库有一角漏雨严重需要搬移。
工人都在搬动时,有一位年稍长的工人脚打滑将粮袋弄破,部分米散了出来,楚一鸣正好在此便上去帮忙,正在拾米时,却发现有小部分是白米,剩余的全是粮糠。
楚一鸣一见心不由得震惊起来,当下无动声色地查看了移动的粮,很多粮都是上面是白米,大半袋是粮糠。
楚一鸣今天又来医馆了,这几天他都总有些事来医馆停滞,有时带着生病的同事或老伯来,很多时候是不说话,只是远远看着她。
石素卿正在整理药材,见楚一鸣这次一个人来,刚好店里又没外人在,她一边整理自己的事一边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来这里?”
楚一鸣有些欲言又止,没有想好如何开口。
石素卿见他这么副神情,终于是顿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正视他道:“楚一鸣,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只会我更难做,我很辛苦。从今天开始,我就会搬回卜府了。”
见她道出心声,他只得有自知自明道:“这次来是跟你讲关于卜承颖的事,皇上命我处理好这次赈灾事宜,前几天卜承颖负责在江进本手里买到粮,解决灾区饥饱问题,江进人是只老狐狸,今天我意外的发现仓库有些米粮,上半部是白米,下半部却是粮糠。”
石素卿有些诧意:“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楚一鸣苦涩一笑,道:“他是丈夫,我希望你过得好。”
似乎是很轻言描淡的几个字,却要用尽他的心酸才用说出来。
石素卿望着他转去的背影,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