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垂着头走路的石素卿没注意到前方走来的行人,迎面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
石素卿还没看清人便急忙着道歉,抬起头时顿时有些意外,吸气道:“巡按大人……”
卜承颖淡笑道:“你在想什么?走个路都撞上人了。”
石素卿尴尬笑笑,道:“没什么。”
卜承颖看了看她,随后又问:“你这里去哪儿?赶时间么?”
“大人是有什么事么?”
“我想买一支毛笔,可是对静溪县并不是很熟,也找了几家店都没有想要的那种。”
石素卿瞬间会意,逐淡笑开来,道:“大人是想找我这个本地人投石问路。那大人想要一种什么样的毛笔啊?”
“紫毫笔。”
石素卿听着有些陌生,随既道:“我听过羊毫笔呀,狼毫笔呀,鸡毫笔呀,但还从来听说过紫毫笔。”
“紫毫笔是用罕见的北方野兔项背之毫制成,是极难寻得。几年前友人相赠一支,今天不小心拆断了,实属可惜。”
见卜大人面露的撼遗,石素卿见了微微有点伤怀,忽然她想到一个店铺,机灵道:“大人,我孤陋寡闻是没听说过,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找找行家。”
卜承颖自然是乐意随往。
石素卿带领着卜承颖绕过巷子,来到另一条大街上,走了两三家店铺,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有一位老板有收藏到一支紫毫笔。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石素卿高兴不已,一脸的欣喜。
在卜承颖看来,眼前的丫头笑容如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听说老板有紫毫笔,高兴的模样更胜这个买笔之人。
老板拿着一支方盒走了过来,笑道:“这个客官真是好见识,紫毫笔挺拔尖锐而锋利,弹性比狼毫更强,是取野兔项背的毛发而制,是极少品。普通人很少识得用到,所以贩买此毛笔的商家便也少了。客官是寻到地方了,我店里刚好收藏了几支,物以稀为贵,此店紫毫笔也是货真价实,八十两一支。”
卜承颖看了看老板凑前的紫毫笔,欣喜一笑,便要从腰间取钱交易。去不料被一旁的石素卿伸手拉了拉手臂,只见石素卿偏头对那老板道:“老板做生意不诚信,漫天要价。一支毛笔而已哪里要那么贵?我看顶多三十两。”
老板作怪‘哎哟’一声,道:“这忻娘哪儿有这样砍价的道理啊?这个价我本都回不来。”
“你刚才也说了,这紫毫笔普通人很少识得,很少用得,我们不买,你这笔怕也是要堆灰尘了。三十两,你卖的话,我们就买。不卖,我们就走。”
石素卿这么一甩话,便头出不回地拉着卜承颖朝店门外走去。
老板听着在理,一见客人要走,忙道:“哎!客官留步,万事能商量。但是三十两这个价太低了。五十两,再低就不能卖了。”
卜承颖望了望石素卿得意的笑颜,心里瞬间也被逗笑开了,笑着上前去付钱接笔。
两人走在街上,石素卿看着卜承颖拿着那支紫毫毛左右细看,问道:“是大人要的紫毫笔么?”
卜承颖点点头,愉悦地笑道:“是,谢谢你了,忻娘。”
石素卿顿了顿脚步,作气道:“大人怎么这样?我帮了你,你却一副取笑我的样子。其实,如果你再坚持,三十两是可以买到的。”
“小贩小商们也不容易,都是养家糊口不用太过计较。”
石素卿听着旋既地点点头,眼前的巡按大人体恤民情,出门连个随从也不带,又这么平近易人的,忽然令她要开口问一个问题,这么一想便直接脱口而出了,道:“大人,我可以问你的一个问题么?”
卜承颖点头允予,道:“你且说说。”
“一个人逼于无奈向最亲近的人撕了谎,骗了他们。这样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卜承颖注意到石素卿那双迷茫的大眼睛,心里自料到,她说得那个人不是她便是与之相关的人。思塾片刻,缓缓道:“谎言的定义有两种,一种是善意,一种是恶意。善意是为他人着想,身不由已。恶意是为自己着想,自私自利。分清这两种利害,你也就能识得撕谎的人是善还是恶。”
卜大人解说得很简单宜懂,石素卿听得也仔细,又问:“如果……如果这两种都有呢,为使他人安心,也想保全自己。”
卜承颖一听,随既笑容越烈,道:“那这便不是谎言,而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做法。”
这么一听来,石素卿懂了,旋既笑逐颜开道:“这不是谎言……我明白了。谢谢你。”
不知为何,石素卿的笑容总能感染住卜承颖,看着她的脸,自己心里也很自然的舒畅开来。
“石姑娘……”
“别这么叫,叫我素卿吧。”
“嗯,素卿,下次我如果再碰到买不着的东西,还可以请你这个本地人领带么?”
“当然可以了,很愿意为大人效劳。”
“呀!”石素卿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应邀去楚府吃饭呢!
“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大人,后会有期。”
石素卿边说连挥了挥手,快跑朝巷子快步跑了去。
卜承颖看着她慌忙离去的背景,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冒失鬼。
楚夫人为人很和蔼,柔声细声皆是热情洋溢,对于石素卿的到来,楚府是郑重其事吩咐了厨房甜品,汤食,本地菜,缺一不可。
饭桌上,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