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喜刚和二叔家的二哥明子敬取好小狗的名字,本来还想多了解点二叔家的信息,没想绿桑就找了过来,请她回去吃药,只得乖乖跟着绿桑回了洗兰苑。
至晚间扈妈妈仍未归,她便往父母房里去吃饭。
孔氏刚从孝善堂站完规矩回来。老三媳妇有了身子,立规矩自然是免了,只剩下她和老二家的,老太太吃饭又向来刻意模仿大家子的规矩,她又要布碗筷,又要奉羹,一顿饭下来,费时费力,疲劳困顿。
揉揉酸疼的胳膊,孔氏扶着夏芍进门,玉喜和莹喜两个闺女就迎上来,笑着为她捶背捏手,玉喜帮着拧帕子洗手。孔氏见她们俩人这样可爱乖巧,颇觉欣慰。看着玉喜比前几日圆润了许多的小脸,更觉高兴,连带着看立在角落的庶女闰喜都顺眼了不少。
其实,闰喜的性子和她娘其实很想,安静乖巧,这样安分的庶女,她身为嫡母自然不会苛待。
温顺乖巧的性子,对一个庶出的姑娘来说,比起老三家丽曦那样的张狂,日子势必会好过一点。好一点的人家挑媳妇,没有不在意嫡庶所出的,庶女想高嫁,太难。所以落差小,才不会生出那许多的不平与愤恨。
说起闰喜的娘亲,也是个可怜人,身契捏在老太太手里,身为一个丫鬟,很多事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更容不得她反抗。那次爬床之事后,老爷就把命人把她移到庄子上去了,连带生产也是在庄子上。对闰喜,老爷也从来都是视若无物。
其实,只要闰喜和她娘亲一直这样乖巧安分下去,她一定不会苛待她们。
纳妾,她不反对,这么些年,她一直没能为老爷剩下儿子,她心中有无法弥补的愧疚。若抬进一个姨娘能生下老爷的长子,她也是愿意的。只是,老爷的眼光从来没在那些娇俏妖娆的丫鬟身上停留过。
现下她担心的反倒不是儿子,而是大闺女玉喜。老三家的今日撞克一句话,就叫老太太不高兴,孕期十个月,还不知道能折腾出什么来呢。她得把玉喜先送出去待几日,等到老三媳妇的胎稳了再回来。
晚饭的时候她便和明宏商量,要把玉喜送到娘家去住几日,正巧玉喜的外祖母前几日也打发人来说要请玉喜过去,说要给她庆贺生辰。
明宏也听孔氏说了撞克之事,想了一想便允了。
玉喜自然没有反驳的机会,当然,她也乐得出去逛逛。
次日孔氏的长兄孔诚就赶来了,说是亲自来接妹妹归宁。孔氏自然高兴,本来还想着打发人去送信,孔家再派人来接,来来回回得一天时间,如此今日便可启程,于是忙吩咐宋嬷嬷等人收拾东西。
玉喜也被打发回房收拾铺盖,扈妈妈本意多带些贵重首饰,难得遇上衍圣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寿,亲戚们见的比较多,要穿的华贵敞亮才比较能给明家长脸。
玉喜却不愿意多带,只吩咐绿桑带些低调不显眼,却也不穷酸小家子气。绿桑和她倒是一个心思,明家不是豪门大户,只是酿酒起家的富商,穿金戴银反倒会让人觉得土气。遂带了几只材质贵重却造型简洁的琉璃花簪,一套珍珠头面,一套银镶碧玺头面,并青白玉各一套,外加上孔老太太送来的珊瑚珠链。
一切收拾妥当,明宏亲自骑了马,与孔诚一道将孔氏母女送出兰陵县。二妹莹喜昨晚上睡觉蹬了被子,有些着凉,不宜外出,孔氏想着她把玉喜送去孔家,给衍圣公府老夫人祝完寿就会回来,便将莹喜留在了家里。
这一次坐马车,玉喜有了经验,让紫椿往车上多铺了好几层靠垫,走起来也就没那么晃悠了。一路上虽然有些晕乎,但尚可忍受。
一行人,晃晃悠悠走到兰陵县外的云蒙山下,玉喜坐的有些累了,正准备躺下来歇歇,扈妈妈才服侍她躺下,却忽然听见拉车的马“嘶”一声,车内桌上的茶盏全都跌出车外,她也险些滑出马车。
“怎么回事?”绿桑忙一把拉住大小姐,低声怒问赶车的小六子。
“小……小……小姐,有……有……有山贼!”赶车的小厮六子上下牙齿直打颤。
卧槽!遇什么不好,遇山贼!
玉喜一把掀开帘子,果然见前方七八个,一个个面目凶狠脏戾,手拿短刀,排挡在她们车马前面。
扈妈妈一看阵势不对,一把将玉喜从车窗边拉回来,“姑娘你不要命了啊!”
扈妈妈出身乡野,本来力气就大,又在害怕之下,这一拽,玉喜直接整个背磕在了车壁上。可是,此时她也顾不得疼。
玉喜的大舅舅孔诚倒是镇定,抱拳行礼:“诸位好汉,不知拦下我们,所为何事?”
玉喜绝倒,大舅啊,大舅,这很明显的就是抢劫好吗!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留财便不杀。”
玉喜靠在车壁上,静静听着前方的贼人话,看来对方的目的是为了钱,那还好,不劫色就行。她还小,但是她身边的丫鬟,绿桑、紫椿都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难保被贼人看见不起歹念。
“妈妈,把画眉的东西给我。”
扈妈妈一心系着外面的情形,忽听见姑娘要画眉用的青黛,不觉气愤:“姑娘,外面情形这么吓人,您还要青黛做什么!”
玉喜沉下脸,怒喝一声:“叫你给就快找!”
如此一吼,倒有些把扈妈妈唬住了。到底紫椿手快,也了解姑娘性子,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即刻拿到手,不然生起气来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