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软轿抬回后堂楼的,除了付秋芳还有孔灵仪。
不过,抬付秋芳的轿子,静寂无声。孔灵仪坐的轿子,却一路嘈杂。
“嬷嬷,真的是鬼啊!那鬼还和明姐姐讲的故事里一样一样的,穿着白衣裳,没有脸,前后都是头发!”孔灵仪扒着轿窗,露出头,一路向吴嬷嬷强调自己不是眼花,是真撞鬼了。
吴嬷嬷把她的头按进轿子里去,“鬼,老妇我是没见到,妖精嘛,倒是见了俩。”
孔灵仪又把她伸出来,惊喜道:“咱们家还有妖精?兔子精吗?前年我养了两只兔子不见了,难道是它们?”
吴嬷嬷又把她的头按回去,兔子精?今天那个怕是狐狸精吧。
“四姑娘,您还惦记您那两只兔子呢?”不是早叫小三爷给烤了吃了吗!
玉喜则带着绿桑跟在老夫人身后回了后堂楼。半路上,想想表姐晕倒的样子,还带着几分美感,便问绿桑,“绿桑姐姐,你说付表姐她是真晕还是假晕?”
绿桑不屑的撇撇嘴,“咱们过去的快,怕孔二爷和表姑娘才刚见面没多久。哪能就晕了,铁定是装的。”
她点点头,确实。她听说过男子脱阳的,却没听过女子脱阴的。何况,就算付秋芳和孔昭禄当时上了手,晕倒也没那么快呢吧!
后堂楼上房里,孔昭禄跪在地上,抱着老夫人的腿,哭诉:“老祖宗,孙儿一定是被她下了药了啊!不然,孙儿怎么会……怎么会做出如此,如此有辱门风之事!”
老夫人冷哼一声,“被下药?她怎么不找你兄长下呢,怎么不找别人下,偏偏找你呢!你定与她私下有情吧!”
“没有啊,老祖宗您明察啊!孙儿知道您早就给孙儿看中了孙媳妇,怎会放着老祖宗给看中的媳妇不要,却去牵扯别人!”
还有脸提给他看中的媳妇!孔老夫人怒极反静,揉着太阳穴叹口气道,“你先去佛堂跪着,等问完了她,再收拾你。”
一开始,她听下人回说是昭禄与一个女孩儿在墙角,还当是哪个房里不要脸的丫鬟,想攀附主子。却不想竟然是玉喜的表姐付秋芳。
而且这一切,还都被玉喜真真切切看在了眼里。
这门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亲事不成,可以再令说,可这付秋芳再一口诬告昭禄一个奸淫良家女之罪,那昭禄在整个青州怕是再找不到一门好亲事了。
“去瞅瞅付姑娘醒了没,醒了就带她过来,别吵着阿薰和灵仪。”她们俩今晚肯定被吓得不轻。
吴嬷嬷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就带来了付秋芳。
“付姑娘坐吧。”
付秋芳已换了身干净衣裳,清清淡淡的紫色,头发轻轻笼一个辫子,侧垂在胸前。洗过的脸露出素素的白底,柔弱,清淡。
这样一看,孔老夫人心里便明了,付秋芳的样子正是男人最喜欢的,似一朵秋芙蓉,白净,清淡,临风柔弱,能让男人陡生爱护之感。想当年,她给几个儿子挑姨娘,都是照着这个模子的。
“秋芳见过老夫人。”一低头间,委屈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孔老夫人点点头,也不和她废话,直入正题,“今晚上,你和昭禄,是怎么回事?”
付秋芳却起身跪下,“老夫人,我与二爷真心实意,两情相悦,还求老夫人成全。”
这……她可难为住了,原来不是昭禄强迫,竟是她自愿的!
“你想怎么样呢?”总得看看她要什么吧?
“小女别无所求,只求能常伴二爷身边。”
吴嬷嬷掀帘子进来,伏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孔老夫人没说话,只淡淡瞥了伏跪在地上的付秋芳一眼。拨去茶上的浮叶,道:“常伴?丫鬟也能常伴爷们儿身边,只怕不是你所求吧!”
“我与二爷情深,二爷一定不会负我。”
情深?孔老夫人冷笑一声,“既然情深,那如何还需下药香呢?”
付秋芳身子一顿,继而平静道:“小女没有。老夫人若不信我,我愿一死,表我清白。”
说着就掉头往柱子撞过来,好在吴嬷嬷动作快,在后面扯了一把她的衣裳,“嘭”一声,付秋芳虽然结结实实撞到了立柱上,但被吴嬷嬷一扯,力度消了不少。
只见付秋芳软软倒在了地上。
“快去瞅瞅,真是作孽!”孔老夫人真没想到,她会出此一招。心真是够狠的!
吴嬷嬷忙赶上前,扶起付秋芳,往鼻子下一探,才松了一口气,“还有气。”抽了帕子按住她鲜血直冒的额头,“快去请董大夫去。”
小丫鬟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玉喜屋里,付秋芳悠悠然转醒,瞅见表妹正托着脸蹲在椅子上,就着好几盏灯,临摹字帖。
“表妹好沉得住气啊!”
玉喜闻言放下笔,净了手,才转回床边,皮笑肉不笑:“不及表姐。”
付秋芳一时气结,还以为表妹是个棒槌货,现在看来,倒是她瞧走了眼。
“那好,今日一切表妹也都看到了,我与孔二爷已经私定终身。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表妹,你还是乖乖放手吧。”
失了贞操,还如此张狂的闺阁女子,她还真是第一次瞧见。于是绕着床走了两圈,又将付秋芳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付秋芳被她看得极不舒服,“我身上有花吗,你瞧什么?”
玉喜摇摇头,“啧啧,没啥。我就是想看看表姐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你……你……”她简直要被气昏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