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巴黎?”手指紧扣着手机边壳,她陷入沉思。
她曾在巴黎这片土地生活过好几年。
云裳雅决定离家出国,源于和蒋怡的一次冲突。
家里大扫除过后,她从学校寄宿回家后,尖叫:“我妈妈的鞋子呢?”她明明把鞋子整齐放在鞋柜里,却消失不见,那位置摆上其它的鞋子。
“对不起,我...丢了,”蒋怡如实说。
“你——”云裳雅又气愤又难过,往外推搡着蒋怡,“你凭什么丢了我妈妈的鞋子,你算什么东西,你滚出这个家去!"
就连最后一点可供缅怀的东西都没有了,她的态度比任何一次都要激动。
蒋怡当时穿的鞋子是有跟的,被她一推,不知怎地跌到院子里泥渍了,一身狼藉,眼里含泪,刚好云霖谦恰恰看到,一巴掌就挥过来。
这巴掌,把云裳雅打懵了。
“你别疯了!”云霖谦是个文化人,信奉以礼待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第一次动手,却冲着自己的女儿。
之后,云霖谦请她原谅蒋怡,说死人的东西总占据活着的人的地方,任谁都会不痛快。
她心都凉了,一声不吭申请了法国的一所学府。
很快,就发现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想象那么自由无束,在这里语言不通,生活习惯差异非常大,没有朋友,生病也没人虚寒问暖,孤单如潮水涌来。
很多时候,没课,她就来到mps国际大厦的广场休闲区坐着,许多退休的老太老头在此聊天消遣时光,这也是附近办公人士午休小憩之地。
一份白纸,一盒画笔,一杯奶茶,往往就这样度过一个下午......
关于母亲,记忆已经模模糊糊。
唯一记得起的东西,脚底款款的风情,宛如最美的风景。她小时候还偷偷穿过母亲的鞋子,脚后跟差了很大一截,仍然乐此不疲。
无论怎么临摹,描得怎么逼真,感觉就是不一样的,没有温度,没有香气,只是一张枯燥的纸。
秦墨珂每天都经过这个广场,蓦地从一群银白老太之中见到一个青丝如云,肤似白玉的东方女孩,隔离尘世般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
许多次见到她,都是戴着耳线,安安静静地涂涂画画。总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修长的腿不自觉地朝她迈去。
“在画什么?”
云裳雅抬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第一次见到秦墨珂的惊艳,比西方人还
还要欣长的身形,剪裁合体的西装,阳光如碎金洒在他身上,俊美摄人的五官有一半湮没在闪闪金光里,只露看到坚毅的下巴,至美至魅。
他主动发问,语气却是疏离的。
拥有出类拔卒长相的人,总是被格外优待。
云裳雅也不例外,任何戒备心都生不起来,见他和自己说话,坦然弯唇一笑,把手里的图纸递过去。
秦墨珂接过来,一张一张翻过去,瞳孔中闪过惊艳之色,“怎么都是画鞋子?你难道很喜欢鞋子?”
明明还是两个陌生人,却自然而然的攀谈起来。
“是呀,因为这些鞋子是我妈妈经常穿的......”她悠悠地解释,忽然却收口不说了,淡然一笑,竟然在陌生人面前提起心事,虽不觉得突兀,但却不大适合。
原来如此......秦墨珂若有所思。
看看这些画纸,无一不是美丽,优雅,圣洁的......这大概也是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自己的母亲呢?
恐怕连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忽然绷起脸,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她。
“刚好,我开了一间设计室,希望你可以过来替我工作。”
云裳雅惊讶地瞪直眼,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只是随便画画,我不是......我做不了。”
“三天后下午两点,希望你能过来面试。”他突兀地径自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主动邀请她,却又完全不理会她合不合适,有空与否,又好似根本就不在意她来不来......
云裳雅直觉自己遇上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对于秦墨珂来讲,更不可思议。
这本来就是刹那间滋生出来唐突的想法,
她来或不来,他根本不介意。
但是,这个吸引住他目光的女孩,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缘分......有没有缘分再次相遇?
云裳雅不知道秦墨珂对一个接触不到三分钟的人,就决定请来替自己工作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后,她才知道,他的目光是精准,他发现连她身上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质。
三天后,她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约好的办公室,办公室看起来是新装修的,桌上占据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皮料,锤子剪刀刀模之类用得汗渍渍地发着哑光,显示出有好多年历史的质感。
这回并没有见到他本人,反而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子在等她,原来这老头是位经验丰富的鞋匠,也是她的“师父”,师父为人很和譪又可亲,不断地夸她图画得好,然后手把手地教她关于鞋子的各方面知识,她就在这里度过一段毕生难忘的日子。
五年后,秦墨珂进入为她量身打造的办公室。
“我的大设计师,鞋子都设计好了,代言人你决定好谁来当没有,已经有几个明星愿意主动免费代言,你看你还磨蹭什么。”几年的时间,他没有什么变化,而她已由身形削薄的学生妹变成自信充实的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