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今儿一清早就往萍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您说这夫人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咱们小姐和老爷都不亲近萍老夫人,还日日里上赶着献殷勤。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萍老夫人任夫人怎么讨好,也是不会喜欢夫人的……”一个穿着暗红色锦缎面棉袄的老妇人站在一间屋子里絮絮叨叨。

这屋子乍一看很是普通,可要是在懂行的人眼中,却是处处精品。墙上挂的是前朝五大家的联笔墨宝,小几上的美人瓶则是御赐的圣物,就连床上那挂的帐子,也是用五种罕见蚕丝织就而成,价值何止千金。

这些东西样样都是珍品,寻常人家别说是有,哪怕是见上一眼,都是十分困难的。然而现在,这些东西却在一个地方出现。

“说够了没有?!”一个清丽的女声从那五种蚕丝织就的帐子中传了出来,让老妇人一下子闭上嘴。

听见外面总算安静下来了,沈歆这才坐起身来,看看头顶上暗沉的帐子,她有些头晕,这里是沈府?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死在淑贵妃的玉河院中?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看自己胸前,原本还算看的过眼的两团,现在已经缩小到一个拳头的大小。

真是见鬼了。

沈歆伸出一只手撩开帐子,一眼就看见站在床边脸笑成一朵菊花的老妇人,然而她眼神并未在老妇人身上停留,甚至连老妇人递过来的脸盆也无视了过去。

一个十四五岁相貌清秀,穿着桃红色丫鬟装的女孩来到沈歆身边,蹲下身,为她套上了一双绣鞋,沈歆这才走向梳妆台。

这屋里的配备和她没出嫁前的闺阁一样,梨雪、李嬷嬷,还有那些正在忙前忙后打扫着的小丫鬟。

沈歆走到梳妆台上,镜子是父亲不远千里为自己寻到的西洋镜,台上的的,是在她十一岁那年风靡。

一切都真实的不像是个梦境,沈歆蹙着秀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眉眼稚嫩,双颊透红,这样的一张脸,是她早已经忘记了的,十一岁的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站在沈歆身后,估摸着她现在心情已经好些了,于是再一次开口道:“小姐,您真的该去说说夫人了,夫人再这么下去,定会让我们被三房和四房嘲笑的。”

沈歆转过身,看向这个已经年近五十的老妇人,她算是沈歆的半个奶娘,上辈子她一向觉得这个奶娘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可是她之所以会被淑贵妃抓走,正是因为这位奶娘。

大约是看见沈歆的目光有些奇怪,李嬷嬷心里有些打鼓,她的这位小姐可不是什么良善人,若是一个心情不好了,就算她是奶娘,也一样会被罚的。

沈歆全不知道李嬷嬷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在回想着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之后……沈歆唯一记得的,就是过个几日,父亲就要回家因为太出名,被人栽赃了什么罪名,从此倒下了。

她把目光从李嬷嬷身上移回梳妆台上的胭脂上,那些胭脂都用极为漂亮的方形圆盒装着,圆盒子上有个纽扣,一扭,盖子便会打开。

“小姐,”李嬷嬷见沈歆目光盯着梳妆台上的胭脂,试探着说道,“您是要涂些胭脂吗?”说着,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了一盒嫣红色的胭脂就要打开。

沈歆出声制止了她:“我不涂胭脂,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老奴伺候小姐……”

“梨雪。”沈歆压根就不理会李嬷嬷,开口唤了一声梨雪。

梨雪立刻快步上前,她手里拿了一件樱红色的百花裙,想来是昨晚入睡前自己决定的。

沈歆素来爱红,她站在那里,任梨雪伺候着自己穿上了那件樱红色的百花裙,脑海里想的全是自己死之前的事情。

靖王……

说起来,她与靖王成婚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可是靖王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告诉她一声,每次她要回沈府,也必定陪伴左右。靖王府中没有任何侍妾,就连靖王身旁伺候的人,也都是小厮。

以前是没去想,可是等到真的去想了,才觉得靖王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沈歆又开始蹙眉,让长安居里的下人们都心惊不已。

也只有梨雪敢在这个时候接近沈歆,她轻轻唤了一声沈歆,打断了沈歆的回忆。

“小姐,您要用早饭吗?”

沈歆回过神,看见眼前的梨雪,眼神柔和了一些:“梨雪,你说说,我今年几岁了?”

梨雪微微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回想的表情:“小姐近年已经十一岁半了,再过五个月,就是小姐的生辰。”

果然是她十一岁那年,沈歆站起身,往外走去。

梨雪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歆身后,既不远也不近,刚好能在沈歆需要她的时候让她能第一时间来到沈歆面前的距离。

沈歆一路走到吃放的小堂中,那里是自己亲手布置的地方,虽说不大,胜在处处都合她的喜好,所以她从来都只在那里用餐。

一旁的梨雪连忙招呼小丫鬟上早饭,光是小菜,就有七八样,更别说各式点心和粥了,这样丰盛的早饭,在整个沈府来说,还是头一等。

谁让沈府的当家人是她爹呢,谁让她爹疼她入骨呢。

沈歆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只粗粗吃了一只春卷和一只小笼包,又喝了两口粥,便结束了早饭。至于剩下的,自然是分给丫鬟们吃。

直到回到卧房中,她还是觉得一切如同在梦里一样,只是这若是个梦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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