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阴风阵阵,赵松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颤抖道,“玉梅,我觉得有些不妥,我们还是回去吧。”
冯玉梅冷哼一声,满是不在乎,“瞧你那出息样子!那贱种手都废了,一副穷酸潦倒样,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倒要看看,这废物还能玩出什么把样?”
“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最多让给你们给我妈妈陪葬!”谢珺阴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大冬天的谢珺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脸色是不正常的灰白,看过来眼神却极其凶恶,双眼通红,那浑身的煞气就跟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似的。她右手没有知觉地垂在身侧,左手紧紧地握着一根金属制的棍子,怕拿不稳,还用一根布条紧紧地缠在了手腕上。
谢珺不等两人反应,就抡起铁棍,噼里啪啦朝两人身上打。
冯玉梅第一棍子被敲在了背后,她只觉得脊椎骨都敲断了,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一瞬间就“嗷嗷”大叫起来……可谢珺丝毫没有下轻手,她的叫声只是换来更加用力的殴打。冯玉梅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太太,长得白胖,平时不怎么运动,被谢珺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双手抱着头,在地上“嗷嗷”直叫,“赵松,救我!”
赵松吓得呆立一边,捂着血液止不住往下流的额头,他呆呆地望着那个好像杀红眼不像个正常人的谢珺,好像第一天认识他抛弃了多年的亲生女儿一般。冯玉梅杀猪一般吼叫声让赵松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冯玉梅给的,要是冯玉梅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可若是谢珺杀了冯玉梅,他再杀了谢珺,这都不是问题了。
这个念头飞快地在赵松脑海中闪过,赵松久不锻炼的身体蓦地迸发出强大的动力,他抄起一旁的铁铲就朝谢珺打去。
赵松是下了狠手的,谢珺身子一晃,铁棍“砰”地一声掉落在地。她缓慢地转过身来,通红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不一会儿就将衬衫染红。她赤红了一双眼,直直地看着赵松,那眼神比寒冰还要冷冽,讽刺又尖刻,她嘴角勾了勾,“呵呵。”
赵松被她看心虚,却仍嘴硬道,“是你逼我的。”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见谢珺手上没有了武器,立马狞笑着抄起手中的铁铲向谢珺打去。
“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松身后站在,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的柏晋,他手上拿着一块带血的砖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谢珺黑黝黝的眸子看着柏晋,声调冷硬至极,“你快走!”
柏晋似乎一下子明白谢珺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撅着嘴巴一脸地不高兴,双眼满是执拗亮的厉害,“珺珺,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珺只觉得头大,她并不去管他,她从背包取出了一瓶白酒,用嘴咬开塞子,泼在了赵松和冯玉梅的身上、周围。她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柏晋,似笑非笑似嘲非嘲,“你看,这是以前储油的废弃仓库……。”
谢珺手中把玩着打手机,黑亮的双眼炙热的可怕,“只要我把打火机一扔,“砰”地一声,一切都会结束。”
“柏晋,你怕火吗?把你皮肉烧烂,你闯不气来,会窒息而死,你怕吗?”此时的谢珺声音越来越弱,身形也不稳,几乎吊着最后一口气。她想吓吓柏晋做个恐怖的鬼脸,却虚弱地连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了。
柏晋乌漆墨黑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犹豫害怕,但他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他攥紧了谢珺的衣角,怯怯地说,“珺珺别丢下我,晋晋不怕。”
谢珺不懂傻子的世界,但她知道柏晋的内心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干净最澄澈的东西,几乎能撬动她比石头还坚硬的内心。这些天跟柏晋相处的日子,她嫌弃她嘲笑过他,但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人最后还陪在她的身边。
谢珺咯咯地笑了,她锁上了唯一的大门,将钥匙扔出了窗外,然后点燃了赵松的衣服。她听着赵松凄厉的惨叫声渐无,她看着周围的货物被点燃,柏晋站在她的身边,谢珺内心一片安定。
悠悠转醒的冯玉梅发现自己被火海环绕,顿时吓得大小便shī_jìn,她跪在地上向谢珺磕头,“谢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谢珺看一向高高在上永远颐指气使的冯玉梅,这番灰头土脸。谢珺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要什么?我所求不过平平淡淡,是你们不放过我。”
“这世界被你们冯家一手遮天,没有法律没有公平!那我想要的公平只能我自己动手……”
冯玉梅哭喊着“谢珺!你不得好死。”渐渐地那个挣扎的身影被火苗吞噬了。
火焰蔓延,黑烟迷漫,谢珺朝柏晋虚弱地笑了笑,“好了,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我们都要死了。”
那傻子笑了,嘴角微翘,眼神澄澈干净,让谢珺恍然遇见了天使。
“珺珺,我们一起。”
……
谢珺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动作幅度太大,让木床发出“咯吱”一声。
屋内有些昏暗,从狭小的窗户见偶然透过的几缕阳光,让谢珺看清屋内的摆设。头顶上挂着一顶破旧的蚊帐,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一丝灰尘油渍也看不出。老式几片叶子的风扇在慢悠悠地转动,因为老旧缺少润滑,显然工作地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