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每天起早摸黑地忙于店里的事,还要兼顾功课,自那日起,心里却始终提防着赵琴。谢珺深知有些人利欲熏心,真的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没过几天,谢珺跟谢芬从店里回家,竟然发现木门是半掩着的,清早出门挂在门上的锁不知所踪。
谢芬还有些疑惑,“咦?早上不是锁门了吗?难道家里进贼了,可是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可偷的。”
谢珺心里咯噔下,连忙推门而入家中一片狼藉,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破旧发霉的衣橱、陪嫁的大箱子、半开的抽屉,甚至连床上一层薄薄的被絮都被拆了开来。
“我们家穷的只剩些破家具,钱都存在银行里,哪个小偷竟然跑到我们家偷东西?”谢芬看着屋里的狼藉,觉得头大,只能自嘲了。
谢珺半蹲下身子,见垫着桌角的那本黄册子还在。她半眯着眼睛,拿了几本废旧的教科书,替了那本黄册子。被压在地面的封皮上还沾着灰尘,谢氏百味四字,笔力苍劲,力透纸背。谢珺神色感概地抚摸着封皮,双眸幽深如墨,似乎在酝酿着某个决定。
谢芬一看,惊奇道,“这不是我爸爸给我陪嫁的那本书吗?小珺你的厨艺,难道就是跟着里面学的?”
谢珺“嗯”了一声,她点点头,眼神中飞快地略过一抹不舍,“今天小偷来我们家偷的就是这本书,幸好没有被他们找着……妈,你去厨房里生下炉子。”
谢芬察觉了谢珺的举动,不可思议道,“小珺,难道你要烧了这本书?怕被人偷我们好好地保管就好了,烧了怪可惜的。”
谢珺摩挲着封皮的纤长手指停顿了下,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些年被赵松逼迫的画面,面色有几分凝重。这是她埋藏内心最深处,也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她看着面前的谢芬,气色红润、神采自信,哪有记忆里那般被病痛、生活折磨地只剩下半条命的模样。
谢珺的嘴唇动了动,却实在无法将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她更不能这样做。谢珺的眸色沉了沉,声色喑哑,“这世界上有种错叫怀璧其罪……虽然可能无法改变什么,但我只能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谢芬一愣,她听过谢珺讲过这个成语,意思是一个人因为拥有的财物而招致祸患……谢珺现在事业发展地越好,站的越高,就越会遭到别人的红眼。
谢芬细思极恐,她连手上正在整理的被子都没有管,三步跨作两步,走到外间的厨房就忙着生火。
谢珺跟上了步伐,她叹了口气,收回眼中的不舍,将《谢氏百味》往炉子里一扔。火焰烧的更烈了,烧红了谢珺半边脸,映地她一双桃花眼亮的厉害。
这一刻,前世所有的疯狂不甘,并没有随着这本《谢氏百味》化作青烟而湮灭,反而在她内心叫嚣咆哮发酵……谁再敢招惹她,她定要那人脱下一层皮!
***
事情远比谢珺预想的要来的早,母女两刚刚整理好屋子。谢珺是个不喜欢亏待自己的人,尽管不爽,她还是翻着花样做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
村委书记赵建国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小的桌子上摆着三盘小菜,凉拌三丝、青椒炒藕片、豆豉蒸腊肉,母女两人手上各端着一碗浓甜润滑的银耳羹,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赵建国刚刚跨进门槛的左脚稍稍一顿,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吃晚饭就过来问事情,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的肚子一下子被满堂的饭菜香味给诱惑地有些绞痛。赵建国吞咽下口中不自觉分泌出来的唾液,咳嗽了三声才堪堪将谢珺母女的目光吸引过来。
谢芬见女儿神色极淡,便也没有起身迎接,朝赵建国点点头,“赵书记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赵建国心中惊骇,暗自打量着谢芬,这时的谢芬跟几个月前赵建国对她的印象全然不同。那时,谢芬见到他总是一副害怕又讨好的神色,生怕得罪了他,村子把几亩地跟房子都收回去……见谢芬变化如此之大,赵建国心中对赵琴所说的话更信了几分。
赵建国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脸上总是带笑,却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他丝毫不介意谢珺母女对于他的冷淡,随便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随口问了几个贴心的问题,好似一个亲民的父母官。
谢珺见他这般做派,也不急不缓地跟着赵建国打着太极,果然赵建国说了十几分钟后,才渐渐展露出他的来意,“听说你们家今天遇贼了?我们村里治安一定不错,一定是外村的。”
赵建国一双眯眯眼打量着破旧的屋子,满是盘算的精光,“谢珺呐,你跟村长家的小琴是我们村唯一考上香覃一中的学生,你聪明懂事什么都好,就是性情有点冷淡,跟村子里的人都混不熟……想不到真是女大十八变,我今天来你家才发现,谢珺你好像你变漂亮不少呢!走出去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你了。”
赵建国似乎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村子里对你的认同感深一些,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大伙根本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你们家的。”
谢珺放下手中的筷子,状似疑惑地望着赵建国问道,“那我们怎么加深认同感呢?”
赵建国双眼一亮,极其诚恳道,“我们村是香县有名的贫困村,要是谢珺你把你会的手艺教给大伙,就能带动全村富裕。村里大伙一定都会感激你的。”
谢珺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