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夜色里,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耳边是施展轻功急速而行的猎猎风声,只觉眼前白芒一闪,原本朝二人击来的黑衣人已经咚咚地倒在地上,余下的几人皆是满面惊恐,面面相觑后,决定破釜沉舟,与他殊死一战。
面具男子丝毫不为所动,手持软剑,剑身染血,泛起一层赤红色的寒气,浓密的血雾过后,似刀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紧绷的下巴溢出寒霜,眼神阴鸷寒冷,微微眯起,蓦地横起软剑,暗提内力,泛着冷光的软剑破风而出,迎上众人的利刃。
他稍稍转动剑柄,右手翻转,雄厚的内力御剑而行,一阵阵冷兵器相接的刺耳声响,视线内尽是火光飞溅,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软剑突然发力,在空中舞成诡异的弧度,冲在前面几人的胸膛被横扫,带出飞溅的殷红液体。
黑衣人们尚未惊醒过来,只见那人身影神出鬼没,以诡异的角度绕到首领身后,剑身反转,横切竖劈,隐隐的空气中竟然凝结出无数的剑刃,朝他们而来。
人群中发出一个惊呼。“这个招式是……”
那人顿了片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向面具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毛骨悚然。“你、你是……”
话还未说完,手起剑落,只见一道寒光略过,一颗头颅咕噜一声滚下,被切平的脖颈血如泉涌,直飞上空。
花如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双手扶住粗壮的树干,瞪大眼眸想要看清树下的情形,接着刀光剑影,利刃泛起的寒光四散,看清了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应付自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又赶来一批黑衣人,皆是手持着弓箭,锋利的箭刃泛着森然的寒光,强弓拉成满月状,夹杂着旋风之气朝树上的女子而来。
面具男人心中一慌,阴鸷的冰眸瞳孔放缩,一个大力挥剑拼着以伤换伤突破重围向树上飞来,见她情况危险,一个分身,身后露出破绽,左肩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然,他顾不上疼痛,单手揽住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子,双手撑树挺直腰杆,用血肉之躯把利箭尽数挡下。
花如墨惊恐地抬眸,看到的是男子冷/硬的面部轮廓,染红的冰眸微眯,银色的诡异面具泛着森然的寒光,紧抿的唇角扯动像是在压抑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
水眸微潋,盈盈似墨,薄唇轻颤透着惊悸,“你、你没事吧?”
面具下的剑眉紧拧,后背每一处地牵动,就像是受尽残酷的刑罚,皮开肉裂地撕裂感。他暗提内力,只听一声压抑的闷哼,后背的几支利剑应声飞出,带出血花四溅,划出诡异的弧度。
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死不了。”
面具男人凛冽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自知以一敌十是消耗战,何况还得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不知箭上是否有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只能向教内门众求救了。
蓦地,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白光绽放后,打横抱起花如墨,双脚用力蹬地,施展轻功往西北方向跑去。
黑衣人们哪儿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提着大刀叫喧着,“那人受伤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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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凤栖宫中。灯火通明,彩色琉璃灯高挂,炫目光线丝丝缕缕地倾下,照亮了一地清冷的光洁地板。
这时,宫殿门前传来一阵急切而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宫女们纷纷行礼的声音。“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的影逸轩一改以往的温润儒雅,面容阴冷成冰,斜睨了一眼福身的众人,冷哼一声竟然径直闯进了宫殿。
听到脚步声,正在闭目养神的纪灵缓缓睁开美眸,捏了捏眉心,神色淡然无波,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般愤怒地闯进来。
影逸轩冷着张脸,俊美的面容凝结成冰,眸光幽然狠戾,白色滚金边刺绣袖口中的五指因为愤怒压抑,而轻轻颤抖,骨骼分明,骨节泛白。
他在堂前站定,目光幽幽地望向斜靠在床榻上的母妃,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
影逸轩性格沉稳冷静,深谋远虑,在鱼和熊掌之间总会取其利益最大化,这点与影逸寒恰好相反。影逸寒性格乖张,桀骜不驯,随心所欲,从不做违心之事,亦从不任人摆布,这点倒是和皇上年轻时挺像的。
而自从那个南国小公主嫁到北国来后,她的儿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极易动怒,越来越不听话了。
纪灵慢吞吞地端起放于身侧的茶杯,小抿一口,亮色的烛光打在不甚年轻的面容上,上挑的凤眸微潋,满是风华。
她不说免礼,影逸轩就得一直跪着,好在为了一个女人,儿子还没有和她反目。
堂前的气氛安静而又压抑,红木圆桌上华贵饰品琳琅满目,金龙香炉上升起一丝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纪灵严厉的面容才得以缓和,扯了扯嘴角笑眯眯的,又恢复成人前的温柔和蔼模样。
一个身着影卫装扮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进,训练有素地对着纪灵单膝跪下,恭敬行礼。“属下见过皇后,皇后千岁。”
纪灵轻扬右手,上好丝绸做成的华服,宽大的衣袖随之摆动,举手投足间尽是身为一国之母的端庄与威严。“免礼吧。”
影卫躬身利落地站起,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站立的白衣男子,不禁轻轻蹙起眉头。见纪灵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