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连忙收起恶毒的幸灾乐祸,理理衣衫,整整发髻,扭动着腰肢,对着影逸寒盈盈行礼,哪里还有方才的狠戾模样。

影逸寒冷鸷的视线扫了一眼冬儿双手托着的婴儿衣衫,剑眉不觉皱起,扫过已经换上搔首弄姿、巧笑嫣然的众女,又看了一眼瞬间敛下浅笑的花如墨。

今天的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墨色的青丝束于脑后,额前垂下的几缕青丝衬得面容越发清灵脱俗,左边脸颊的疤痕虽影响美感,但影逸寒还是觉得这样的花如墨也很美,美得不染方尘,美得令人可恨。

花如墨对上那道阴寒的视线,忍不住蹙眉,心下疑惑影逸寒应该早已经卧倒温柔乡,怎么这会儿想起到这里来了。

这种酸溜溜的想法,令她的黛眉拧得更紧,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静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冷漠到冷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上几分戏谑、几分嘲弄、几分残忍。“王妃有孕在身,就免礼吧。”

花如墨屈膝的动作一顿,懒得去猜、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他说免礼,那她便不必行礼,当即坐回原位,瞪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凝着他。

在这种淡然冷清的视线下,影逸寒觉得自己的重锤打在棉花上,幼稚而可笑,这种自导自演的无趣与屈辱令他的大手缓缓攒紧,骨节泛白。随即,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旁边用仰慕眼神看着自己的众女身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冬儿手中托着的衣衫,问道。“绣工不错,谁绣得?”

闻言,林妙师面色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影逸寒盈盈一拜。“王爷过奖,妾身手拙。”

影逸寒嘴角的唇线拉长,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冷峻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冷笑,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漠,拉起林妙师的手,柔柔软软的五指搭在冰冷的掌心,蜷曲的指尖细长好看,无端想起之前攒着女子温热小手的触感,现在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恼怒情绪袭上大脑,影逸寒的大手蓦地攒紧,捏疼了林妙师。

“王爷……”林妙师灵动的眸子露出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紧。

影逸寒回神,皱皱眉头,怎么又想到她了,视线落在林妙师因为害怕微微扭曲的脸上,心中徒生厌恶。“既然知道手拙还做这种东西来送给王妃?”

只听咔嚓一声,手骨断裂的声音,林妙师瞳孔蓦地放大,疼得忍不住尖叫,噗唋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蝶衣等人见状皆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跟着跪下,诚惶诚恐地抬眸看向那个一言便可掌握生死的男人。

花如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宛如宝石般的眸子清洌洌的,看向影逸寒的眼神掩饰不住的不解、迷惘与不屑。

这人真的喜怒无常,方才还好好地夸奖别人做工精巧,这会儿就要折断别人的手指。

林妙师一直在磕头,甜美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沙哑颤抖,蝶衣的水眸微微低垂,眼底划过一道幸灾乐祸,却在抬眸间泪眼婆娑地看向影逸寒,声音温婉好听,“王爷,你就饶了林姐姐这一回吧。”

影逸寒的视线看向蝶衣,冷眸微眯,只是一个眼神吓得蝶衣身体僵硬,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只能瞪大眼睛害怕地望着他。

“来人,把林妙师带下去。”影逸寒睨了一眼愣愣看着自己的花如墨,心底泛起莫名的烦躁,“你们也下去。”

林妙师哭喊着被拖走,哪里还有方才的端庄嚣张模样,蝶衣如获大释率先迈开步子,夕颜紧跟其后却在走出门口的那刻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但见他如刀削般的冷颜凝着寒气,俊美绝伦。

冬儿胆子小早已经瘫软在地,黑色的婴儿衣衫安静地躺在地上,静白替她捡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影逸寒再次开口,“这些也拿去扔了。”

静白微微一愣,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蝶衣她们送来的药材,微微蹙眉虽然不解为何这样做,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敬地端起放于桌上的药材,与冬儿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朝花如墨使眼色,告诫她不要再惹怒影逸寒。

“王妃,真厉害。”关上门扉,冬儿捂住噗唋噗唋直跳的左胸口,由衷地感慨道。

静白看向她,不解地问,“哪里厉害了?”

冬儿把黑色的婴儿衣服胡乱折好,搭在右臂上,“王爷一瞪眼,各房夫人都吓得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唯有王妃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不动半分。”

静白翻了个白眼,细长的弯眉不觉皱起,腹诽道:这算哪门子厉害,分明就是老虎嘴巴上拔毛,跟着花如墨早晚吓出心脏病。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柴房门口,把东西交于男丁,便徐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来王爷是喜欢王妃的。”路过梅花树,冬儿随手拂过梅花,泛着淡粉色的梅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甚是好看。

“何以见得?”虽然静白也觉得影逸寒对花如墨有意,但这有意,她不知影逸寒有意的是花如墨的脸,还是她的脾性。

细想起来,影逸寒对别人皆冷如冰,对花如墨却冷似水,花如墨对别人皆柔似水,对影逸寒却柔如冰,二人的性格在很多地方还是相像的。

在这之前,静白时常在想,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主子清冷高雅的性子,明显夏子夜喜欢的只是淡然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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