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斯年和饶佩儿并排坐下,一起观赏窗外的风景。
饶佩儿忘记了这是在做梦,全情投入,满心喜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全顺利地到达目的地,至于说那个目的地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梦里的她不知道。
列车上的车载电视同时打开,一个车厢里共有六个悬挂在高处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相声节目。
饶佩儿昏昏欲睡,她靠在冉斯年的肩膀上,听着相声的伴随音,眼皮无力地下垂着。
“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放心,不会睡过站的。”冉斯年拍拍饶佩儿的头,把他的头也搭在了饶佩儿的头上,两人就这么相互依靠着在梦里又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的饶佩儿被鼻子传来的一阵痒意给弄醒了,她下意识身手搔搔鼻子,打算再睡,可是鼻子那里却更痒了。饶佩儿困得很,有些气愤地用力挠鼻子,却被一种意想不到的触感给惊醒了。
那触感是摸到了毛发的触感!难道是狼外婆又回来了?
饶佩儿猛地睁开眼,可眼前却不是狼外婆的灰黑sè_láng毛,而是从上方垂下来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长度正好就到饶佩儿的鼻子。
饶佩儿全身一紧,头皮发麻,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上方,也许就在头顶,可她不敢抬头去看。
眼前的黑发抖动了一下,又往下移了移,到达了饶佩儿下巴的位置,可想而知,是她头顶的那个东西动了动,而且是朝下朝自己的方向靠近了。那些长发似乎有生命一般地活了,它们开始快速颤动,似乎想要缠住饶佩儿的头,或者是从嘴巴鼻孔里钻进去。
饶佩儿机械地一点点仰头,想要看清楚上方到底是什么。三十度,四十度,仰头六十度的时候,她看到了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她的头顶是一张惨白中泛着青色的鬼脸!近在咫尺!
饶佩儿的脖子继续仰,她的头已经仰起了九十度,直直望着同样脸朝下的女鬼的脸!她看到了那女鬼的身子,竟然是从车载电视里钻出来的!她也认出的女鬼的身份,那不正是自己初中时代吓得自己整整一个月不敢一个人睡觉的,著名的——贞子吗?
没错,从车载电视里钻出来的正是电影《午夜凶铃》里的贞子!饶佩儿最惧怕的恐怖电影里的最惧怕的恐怖鬼怪形象!
贞子咧嘴冲饶佩儿笑,露出了黑色的牙齿,和漆黑深不见底的口腔。饶佩儿已经抖如筛糠,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整个车厢里的六个车载电视里,每一个都钻出了一个贞子,她们就那样钻出一半的身子,用垂着的长发把乘客们一个个勒死。
饶佩儿这才想到去向旁边的冉斯年求助,一转头,却见冉斯年的头顶也悬着一个贞子,那个贞子的长发已经钻进了冉斯年的双眼鼻孔和嘴巴,冉斯年痛苦不堪地扭动着身体,发出痛苦呻吟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命运?被贞子给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杀死?饶佩儿吓得整个人都浸泡在了冷汗之中,恐惧感彻底淹没了她。
头顶的贞子彻底钻出了电视,蹲在饶佩儿面前的小桌子上,与饶佩儿直视。与此同时,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每次灯光亮起,几个贞子就会更加逼近她一些。车厢像是被强大的力量挤压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周遭的所有就是典型的恐怖片场景,让饶佩儿颤栗不已。
贞子抬起双手,竟然想要把手指伸进饶佩儿的嘴巴和眼睛里,其余几个贞子也迅速朝饶佩儿靠拢,她们一起把饶佩儿逼入了绝境。
这对于饶佩儿来说,比狼外婆的血盆大口要惊悚一万倍,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理智,眼睛的余光扫过身边开着的车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车,哪怕跳出去粉身碎骨,哪怕跳出去是跳进了狼外婆的血盆大口。
“啊——”饶佩儿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从车窗跳了出去。
“噗通”一声,饶佩儿落地,虽然身体传来疼痛感,但饶佩儿看到车窗里的贞子已经随着快速行驶的列车离自己远去,还是无比心安。她转头一看,自己竟然就摔在了一个站牌的旁边,站牌上没有地名,只有一个数字:805.
这是什么意思?正想着,身下的地面开始上下波动,还发出了声响。饶佩儿心想,该不会是刚刚躲过了贞子,又地震了?
“哎呦!”地面发出了一个男性的呻吟声,而且这声音还挺熟悉。
饶佩儿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冉斯年的背上。她竟然因为做梦从床上滚落下来,砸中了打地铺的冉斯年!
两个人马上调整姿势,各自吃痛地叫着。
无疑,这一次饶佩儿又一次败在路上,无缘她想要探寻的真相,输给了催眠师,输给了自己的胆怯。
“什么?贞子?”冉斯年听重新躺回床上的饶佩儿惊魂未定地讲述后,不可思议地反问,“打跑了狼外婆又来了个贞子?我还被贞子给虐死了?”
“是啊,我父亲为了让我忘记某些事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又在我的潜意识里放了一个贞子阻止我回忆。”饶佩儿带着哭腔发牢骚。
冉斯年琢磨了一下,突然坐起身,严肃地说:“不对,佩儿,你是什么时候看的那部《午夜凶铃》?总不会是学龄前的时候吧?那么小,你的家长会让你看那么恐怖的电影?”
“初中啊,我上了初中才跟几个同学一起看的……”饶佩儿突然一拍额头,顿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