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整个人精神一振,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三个年纪相仿的初中生奔着这边来,其中一个看着挺眼熟,陆荣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女儿么?她旁边的两个女生应该是同学吧。
许秋海见过陆荣的女儿,倒是一眼认出来了,只不过刚刚发出声音的,是其他两个女生中的一个。
“爸。”陆悦跑了过去。
许秋海没阻拦,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两个人退到了一旁。
“小悦,你来做什么?”陆荣虽不相信女儿带来了两千块钱,但还是带着希翼问:“你真的有两千?”
陆悦点头,转头看向阮瑜严舒两人。
严舒第一次看见许秋海他们这类人,又看见那把大镰刀,面露胆怯之色,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阮瑜一只手扶住她,同时向前走了几步,目光直视那看似领头的人。
“是欠了两千对吧?”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一丁点儿的起伏。
许秋海上下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十三四岁的少女,俨然是个初中生。但她眼睛望向他时褶褶有神,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自信,说话语气铿锵有力,不像另一个女生,见着这样的场面腿都软了。
许秋海道:“没错,他的确是欠了两千,不过已经超过期限了,算上利息可不止两千了。”
陆荣连忙插了一句,“许秋海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当初我借钱的时候你可没提利息的事!”
“呵呵,我要的是超过期限外五天的利息,一天三十,五天一百五。”相比较之下,这利息算是少的了。
“小悦,两千一百五有吗?”陆荣看向女儿。
陆悦见父亲这种德行,冷冷道:“多出来的一百五没有。”阮瑜和严舒向着自己的父母总共借了两千,光着点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莫名的多出来一百五!
“借条呢?”阮瑜伸出手。
“什么借条?”许秋海眯了眯眼。
“这儿是两千。里拿出了两千。
许秋海问:“一百五利息呢?”
“你总得让我看看借条,如果上面没提到利息或者利息多少之类的,这一百五你要的是不是有点不明不白?”阮瑜利索的将钱递了过去,许秋海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借条给了她。
她打开借条,看了里面的内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利息是提到了,可具体数字没有。也就是说一天三十是这个人随口提出来的。
“怎么样?”许秋海挑眉。
“你和陆荣曾经是同学兼朋友对吧?”阮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横冲直撞。
许秋海皱眉,一时看不穿这小女生在玩什么把戏。他点了点头,“没错。”回答完才疑惑,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陆荣的关系?陆悦告诉她的?一定是这样,不然说不通。许秋海自顾自的想着。
“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即便现在不是朋友了,但好歹看在过去的份上免了这利息钱。倘若你非得今天要这一百五,甚至为这钱剁了陆荣一只手,以后和你接触的人应该都不敢和你借钱了。”
年纪虽小,话却说的句句在理。
他平常靠着开赌场和放小信子得了不少钱,要是今天真这么做了,消息再一传,那估计以后和他借钱的人会越来越少,谁愿意和一个为了一百五就剁人家一只手的人借钱?
要是哪天自己还不起,可也不就面临剁手危机。
许秋海走到陆荣跟前,对他说:“陆荣,今天就暂时饶过你,一百五利息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我也不要了,只是下一次,老子再借你钱出门被车撞,下雨被雷劈!”心里总归有气,骂了两句后才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这儿。
而陆荣也对女儿信誓旦旦的说他以后再也不赌了之类的话,陆悦依旧冷着张脸,似是不领情,要不是两个好朋友在这,她会狠狠的发泄一顿,爸,你是多少次发这样的誓了?可哪一次又真的去履行了呢!
陆悦送着陆荣回了家。
严舒和阮瑜走到岔道口也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
陆悦回家后打开米缸,里面的米不多了,顶多今天再吃一顿。而陆荣早就饥肠辘辘,催促着陆悦:“快点弄些饭来,爸都饿死了。”
陆悦一手扔下手中的米缸盖子,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她朝着屋内大吼:“想吃饭米呢?没了妈你什么也不是!”
陆悦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发怒,欠的债是还了,可妈呢!妈还没有回家,至今不知在何处。
深深的愧疚感在陆荣的心中猛然升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为家里做过什么,甚至是一袋米都没买过,光输掉的那两千块钱,该能买多少米呀!
“我这就去找你妈!”陆荣艰难的下了床,却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跌倒在地。
陆悦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哭着上去去扶,声音哽咽:“爸,您别这样,我会去找妈,我跟前还有点零钱,现在就出去买点米粥来,米缸的米已经不能吃了,全是老鼠屎。”
陆荣也跟着哭了起来。
门这时被轻轻的推开了,穿着灰色棉袄的中年妇女手里拧着个袋子,袋子里有白菜、生菜、胡萝卜,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她看着屋内抱成团哭泣的一大一小,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妈!”女儿激动的朝她跑来。
“老婆。”丈夫热泪盈眶,孩子似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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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阮瑜在家写了半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