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跟着道:“最好让玉妍一起去,见识见识什么是同辈的顶尖俊杰,免得她刚刚修成【天魔大*法】十五层,就骄傲自负起来!”
御榻上半死不活的高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为开国立朝的雄主,他如何不知令黑白两道战战兢兢的阴癸派及其镇派魔诀【天魔大*法】?
可他更确定,他娘亲娄昭君出身权贵之家,诗书倒是娴熟,但武功那是丝毫不通……不过,一想到这些年他自己的荒唐行径,亲娘给人掉包了而不自知,也不奇怪……
又听娄昭君道:“玉妍资质之佳,乃我生平仅见,极有可能将本派的【天魔大*法】修到十八层圆满。
在她魔功大成之前,咱们可得看好她,万万不可让她鲁莽堕入情海,失了纯阴之质,否则没有天魔十八层的无上高手,我派必将再次错失一统圣门之机!
不过,你说让她见识见识其他各派的年轻俊杰,激发争胜之心也好……
我已让玉妍去抓岳山了,若能从岳山口中获得那‘黑天魔尊’的行踪最好,若是不能,你就派出军中精锐斥候,加紧搜索……”
恰在此时,高洋忽然咳嗽起拉,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二人急忙转出屏风,娄昭君瞧着高洋勉勉强强才睁开双眼,扭头与娄昭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微微摇头,娄昭君对高洋轻轻唤道:“洋儿,洋儿……好些了么?”
耳中涌入无限亲切的声音,若非得知这对男女的真实身份,高洋几乎忍不住整个儿心神都融化在这温馨之中,可此刻自然不同。
高洋强打着精神。伸吟道:“母亲,孩儿要……要去了!”
娄昭君轻轻抽泣道:“洋儿……”
高洋费尽力气扭头看向娄昭。低声吩咐道:“国舅,召集各部重臣,朕要留下遗诏!”
娄昭眼角余光瞥向娄昭君,见其微微颔首,才向着高洋躬身道:“遵旨!”
………………
一个时辰后,娄昭君姐弟回到太后所居的宣训殿,神色立时阴沉下来。
娄昭君忿忿道:“高洋刚刚肯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否则绝不会诏令向来敌视我等外戚的尚书令杨愔、尚书左仆射平秦王高归彦、侍中燕子献、黄门侍郎郑子默等人为新君的辅政大臣。
依杨愔、高归彦的一贯作风,主政后定会致力于清除近些年我等提拔的文武官将!”
娄昭颔首道:“此事确是我二人疏忽了……可事已至此,咱们唯有徐徐图之……”说着忽然住口不言。看向门口。
衣袂飘响临近,一个娇美声音传来,“师尊、师叔,玉妍将岳山带来了!”
邺城西北方的荒野里,一堆篝火熊熊燃烧。
石之轩仍旧一身黑衣,头戴恶鬼面具,手持的树枝上串着一只剥了皮的野兔。放在火上小心炙烤。
白日斩断龙爪又饱饮数十守城锐卒血肉的九韶定音剑,就随意的插在旁边的地上。
原本青莹莹的剑锋此时明明未曾带血,却在火光映照下流转着淡淡的殷红,隐隐透着森寒煞气。
谢玄的剑,与‘黑天魔尊’的剑,本就截然不同,前者莹莹如玉。后者血雨腥风。剑主既变,剑器亦该有所变化。或者说是接受剑主之剑道剑意的浸润同化。
兔肉烤得金黄喷香,石之轩左手在脸上面具的下颌部分一捏一扭,咔的一声取下了鼻子以下的一小块儿,露出洁白无须的下巴,开始徐徐啃食兔肉。
没人知道,此时他早已食不甘味,因而毫不在意兔肉未曾放盐,事实上他本就没准备带盐巴及调料,只因他认为没必要。
可此时,他却再也不这么认为了——在重伤高洋,嚣张的宣扬补天阁的招牌后,他的道心灵性就霎时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然而道胎竟毫无反应!
凭他的谨慎心性,绝不会认为自己疑神疑鬼,亦或是产生错觉。
毕竟究其根源,千锤百炼而臻至返虚境界的灵虚道心才是他两世修行最根本所在,而绝非刚刚成就的道胎雏形。
先天神气交汇而成的道胎受他修为所限,感应能力有其极限,或许会出错,甚或遭受蒙蔽,可他惟精惟微至乎灵性入虚的道心却绝不会出错。
因而在城中潜伏的半日间,石之轩曾默默天人交感许久,方才隐隐确定自己是被某个超乎寻常的高手以秘不可测的精神感应遥遥锁定着。
只是此人的真气及精神修为远胜他的道胎雏形不止一筹,才能不被他的道胎感应到。
可惜此人的道心亦终究未能超越他的返虚境界,才会在以臻至秘不可测层次的精神异力遥遥锁定他时,仍致使他的灵虚道心隐隐生出蒙上尘埃的异样感受。
这个发现让石之轩意外之余,更隐隐生出既惊骇又兴奋的复杂心理——在他的印象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亦因此,石之轩才会在闯出邺城,摆脱追兵之后,并未急着脱下夜行衣及恶鬼面具,转换身份。
就连初现雏形的【黑天大*法】亦从未停止过运转,更以黑天真气牢牢裹住构成道胎的那部分先天神气,以免被遥遥跟随着他的那神秘人窥测到他的道胎。
在他不动声色的默默辨析中,如果以【道心种魔大*法】为衡量标准的话,那他目前的道胎大约处于半个道心种魔第八层境界,即魔种人心两者水乳交融,神意汇流,变化无穷的层次。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他受身体年龄所限,先天真气及元神仍未真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