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始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萧何,与跟在身后柔弱的半梦,道:“我只是想问问,今日何时去寻芳楼?”
“就这事?”萧何语气不快。
复始点头。
萧何甩袖,欲离开檎。
“爷?”半梦急急喊道。
萧何停在复始面前,已是习惯她这样苍老的模样,但望着她无关于己地表情,薄唇紧抿:“夫人为大,自是要听夫人定夺。”
半梦泫然欲泣,“夫人,不要撵半梦离开,半梦定会尽心伺候爷的。”
复始翻了眼皮,“我自是不介意。魍”
半梦忽地扬起笑容,下一刻僵在了脸上。
“小复复答应给本相生个孩子,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对上半梦愤怒的神色,复始转身,向外走去,萧何随后跟上,与她并行,刚走出西苑,就听得复始嘟囔:“不过同一张床睡了一晚,又不会真的扑倒,有什么可介意的。”
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咬着下唇,闷头前行。
“错了。”回头,萧何正站在岔路口,笑望她,手指另一条道。
而她走的这条路,前方是堵墙。
“可我想从这里走出去。”复始回头,驳了他的话。
萧何走过来,语带宠溺:“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到墙角之处,复始抬头望着高墙,很是无语地望向萧何,摇头,“我白日使不出武功。”
话落,人已被拦腰抱起,飞身出了院子,落在了马车之上。
复始很是惊讶,道:“你身边的暗卫,真像在监视你。”连人去了哪里都知道。
萧何唇角一抽,却是道:“这才保证安全。”
复始又想起芳华所说,何夜被下了毒。
“我们这是去皇宫?”复始问道。
萧何侧卧,一手持着本册子,瞧了她一眼,“昨日百鸡宴,朝臣今日身体不适,纷纷告假。”
复始端起矮椅上的水杯一顿,“可相爷与我都没事。”
所以她以为,萧何并没有放巴豆。
“他敢?”萧何视线又停在册子上。
复始视线从他身上划到眼前杯子上,看来,皇上还是很忌惮萧何,昨日,估摸着因为萧何别苑被炸,一时兴奋了才去挑战他的吧。
“那现在去哪里?”复始问道。
“就陪本相在这都城绕一天。”
这慵懒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复始心头一颤,被水呛住。
这意思明显就是,还记着昨日她炸了他别苑的事,复始掀开车帘瞧了一眼,果真,这路线,明显就是她昨日与兰姑娘走过的。
“既然这一天无事,小复复就讲讲何夜吧。”视线依旧定在册子上。
掀帘子的手一僵,垂下,琉璃眸子凝在萧何脸庞之上。
这样手执册子静看的萧何,像极了何夜,温文尔雅,眸光柔和,却是少了何夜的一丝洒脱之气。
“听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雪霁山。”复始为他沏杯茶,放在了他面前。
“看来芳华都告诉你了。”萧何一点都不意外。
“恩,不过我还是想亲口问你一件事。”
萧何抬头。
复始掏出袖中的白色玉佩,“这个是在皇宫后山蟒蛇那里捡到的,听芳华说,这个含着红色珠子的玉佩,是属于何夜的,按芳华所说,何夜已经死了六年,这玉佩如此干净,必是有人精心呵护的,想必,是不小心落在山洞里了。”
昨夜她思想来去,对于这枚玉佩,她反应过激了。
芳华被关六年,定也不清楚真相,要弄明白真相,只能问萧何了,就算与萧何有关。
萧何淡然瞥了一眼,“然后呢?”
复始凝了眉,“我想了两种可能,一种可能,何夜走后,能拿到这玉佩之人,定是相爷,也就是说,相爷与蟒蛇有关。”
萧何挑眉,“另一种呢?”
复始视线徘徊在萧何身上,枯皱的薄唇蠕动,“何夜没有死!”
萧何呵地一笑:“本相知你聪明绝顶,不过那蟒蛇是皇上的爱宠,莫要再过去了。”
皇上的?
见她瞪大了眸,萧何又道:“莫要想了,本相告诉你就是了,半梦那次受伤,是误闯了后山,蟒蛇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咬伤了她,这玉佩,是半梦掉落的,皇上随后封锁了后山,不准任何人进入,本相原本想等皇上脾气好点再过去找的,不想你那夜是进了后山。”
遇到了郡主,却是发生了何事,竟会受那么大的打击?
半梦的?是啊,半梦曾是何夜的未婚妻,芳华又说,何夜生命中只爱过一个女子,这玉佩,应是何夜送予半梦的。
“既然是半梦,该还给她的。”复始把玉佩递给萧何。
萧何放下册子,支起头,一手接过玉佩,举在眼前细细望着,“是经常被人带在身边的。”
复又放下,从怀里拿出另一枚玉佩,龙口含着蓝色珠子,“你是本相的夫人,自是该随身携带本相的定情信物。”
纤长的手指白皙细嫩,托着光滑带水色的白色玉佩。
红酥手,黄藤酒。
顿时涌上心头。
若她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答应了他昨日的求取?
一个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拥有众多妾室,甚至上一刻真挚的向她求取,下一刻与弟弟的未婚妻同床,却还无时无刻关怀她。
这样的男人,为何总会做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若说萧何爱她?
连她自己都不信!
这样一个骄傲男人,在外人面前宠着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