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快快长大,保护我娘。”小男孩立马拒绝。
复始忽地想起,这熊孩子,就是为了红花红来的,问道:“红花红不是给你了吗?怎么还不回去?”
腿上的小男孩动了动,回头望着她,小脸上全是愤恨,小拳头在空中挥动,怒道:“他奶奶的,本小公子被人截了!”
“谁敢截小公子?”复始接过话。
“就有那么些个不长眼的!等本小公子抓到他,非剥了他皮炖了他肉不可!”
这狠劲,鼻子一皱,小薄唇一绷,有些细长的双眼蹦出狠厉,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狠劲,可真像极了萧何。
心中一惊,再想细瞅这孩子,结果他却从她腿上跳了下来,头皮一痛,华发被他身上的硬物勾住,扯了几根,落在地上。
不过眨眼功夫,只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那熊孩子就不见了。
片刻功夫,芳华回来,脸色沉重,道:“寻芳楼,死了个姑娘。”
复始凝眉,“怎么会出了这事?”
“说是有人拿了伪造的身牌,上面有写外族人,但其实是太初人。”芳华听后,亦是觉得不可能。
太初的身牌,用的都是太初御花园中独有的血龙木,血龙木,如其名,具有独特的血红颜色,并伴有金丝木纹,在强光照射下,晶莹剔透,栽培亦是十分讲究,所以,也只有御花园才可见,并有专人培养。
“身牌有假?!”这个事情,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当年宗皇选用血龙木,就是看在他的独一无二,以防他人仿造,并在血龙木上制作的身牌上,用独特的手法点了胭脂红,如朱砂痣一般,按理说,是不可能有冒充的。再者,外族与本族,这一字之差,也不可能在此上面修改。”
芳华道:“寻芳楼的妈妈已经告到了京兆衙门,听说皇上也已下旨,彻查此事。”
复始立刻抓住了重点,猛然站起,“身牌这事情,一直都是曹玄逸在管理。”
“是,刚刚京兆衙门已经去了曹府。奴婢也去了一趟,正好见到昏迷的曹大人被带走,而左冷珍却是坐在马车上没有下车,看到曹大人被带走,调了马车,应该是去了娘家。”
怪不得,左冷珍走的如此急切。
这京兆衙门从来都是听从皇上命令抓人,然后直接送进刑司房,刑司房虽不归京兆衙门所管,但两者却是不能起冲突的,所以在用人方面,皇上并没有选定,如今暂代管京兆衙门一职的,是朗凯凯。
“那个人可有找到?”复始问的,是那个去寻芳楼鬼混的。
“全城戒备中。”大街上,人人都捂紧了自己的身牌,生怕被人偷了去。
“知不知道相爷在哪里?”复始向外走去。
芳华跟在身后,道:“来时,看到了相爷的马车,向着城门外的方向去了。”
复始的脚步兀地顿住。
萧何昨日说进宫一趟,直到今日她出门之前,就一直没有回来,怎么又突然出城了?
————
相府。
管家见复始回来,立刻上前,道:“夫人,相爷刚刚出了城,走前给您留了话,问您愿不愿意随他出城?”
走向暗祥苑的脚步兀的顿住,“相爷可还有说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复始的脸色,轻轻开了口:“若是夫人不愿意去,就去问问半梦姑娘。”
复始直接忽略这句话,问道:“相爷出城做什么?”
这边曹玄逸刚出事,他就急着出城,未免太过巧合。
管家摇头,再次问道:“夫人,那您去吗?相爷说,他一个人过去,太过寂寞。”
复始眼角一抽,寂寞……
心中却是百番思量。
最后道:“好,现在就走。”
管家一喜,立马点头:“车已经准备好了,相爷说了,夫人一定会答应,已经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车上了。”
复始只觉无语。
不过心里亦是肯定,这次出城,怕是有事情。
“姑娘,那这边的事情……”芳华问道。
“应该不会有事,曹玄逸也是朝廷重臣,皇上不会轻易就动他的。再者还有郡主与左家,就算有大事,天一时也塌不了。”复始分析着,又咬牙切齿道:“我巴不得他脱层皮!”
芳华突然笑道:“奴婢本来还以为,相爷是怕姑娘担心曹大人,又与姑娘置气,才出城的呢。”
复始听着她的打趣,心情舒缓了许多,还是吩咐道:“也不知道他要呆多久,这段时间,你在京都观察,有事随时通知我。”
芳华点头。
复始随着管家走到后门。
此时后门敞开,直接跨了出去。
余光瞬间被怔住,转头,睁圆了眸。
不是出城了?
车帘被掀开,只见一双纤长的手挑开了车帘,光线照进去,缓缓露出一张邪肆妖冶的脸,那双凤眸含笑,深邃黑沉,好似漩涡卷走了自己视线。
本就薄的唇微微勾起,说出的话,胸有成竹。
“本相就知道,你肯定答应。”
一如他身为丞相,掌控整个大局的精明睿智。
这一刻,复始突然觉得,心中有种澎湃欲喷薄而出,却是积聚在胸膛,越来越大……
心头,却是万分踏实安心。
不禁问道:“为何?”
---题外话---借用仓央嘉措《那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