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能惯,一惯,臭毛病都出来了。
叶小清想着想着,忽然有些走神,若是她以后回到山寨,兴许会无比怀念这段时光,更会怀念这种被人当成珍宝护着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才会分外珍惜。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遮挡住她眼睛的手撤了下来,四下明亮起来,她一眼就望见孟奕安的笑容,她忽然想,眼前这个玉一般的人,不管以后到了哪,她都会永远记住他的。
他手执白纱布,在她脚踝处缠了几圈,面上多了几分歉疚,“我还是头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他顿了顿,“手生些……弄痛你了吧。”
“没有没有。”叶小清连忙摇头,活脱脱像个拨浪鼓,“一点儿都……魍”
她话还未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敲着内室的大门,显然是及其匆忙,敲得声音很大,裴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王爷,不好了,有暴民闯入了知县府邸!”
本来孟奕安正将纱布打结,闻此,面色一肃,连忙起了身,回头朝着一脸迷茫的叶小清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一会再来看你。”说罢,快步去推开了门,走出了拂柳榭。
而叶小清,坐在床榻上,看了看包扎得一丝不苟的脚踝,又看了看推开的房门,一时间有些迷茫,直到何寒快步赶来之时,她才回了神檎。
“出事了。”何寒反身关上了内室的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急忙道:“今天傍晚从丹州来了一批流民,到了夜里直接闯进了永昌知县的府邸,又砸又抢,俨然成了批暴民。”
叶小清这才找到了一些思路,她抓到了两个字,“丹州?”她反应了一小会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二狗子的家乡?”
“看来是水害的事闹大了。”何寒点了点头,她抱着手臂,眉头缓缓皱起,“那批流民也是走投无路无处诉苦,才会成了暴民,就是可惜了今夜是知县小儿子新婚之夜,整个大堂都被砸的不像样子……”
她还未说完,就见得叶小清已经站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放下了裙子,套上了鞋袜,头也不回地直奔着敞开的窗户而去。
“你……干吗去?”何寒愣了愣,随即连忙上前几步,拉住了叶小清的手臂,“你不是伤着了?永昌王吩咐了让你在这待着。”
“就这点伤怕什么!”叶小清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何寒的手,一脚踏上了窗台,回头说了句:“你别告诉奕安,替我守着门,我一会就回来。”说罢,回过身子蹬着窗台一跃,便从高高的窗台跃下,稳稳落在了拂柳榭后的小花圃中。
月亮挂在天边,在街道上落下一层白霜,城中村民听闻来了一批暴民,早早关闭了门窗,生怕被牵连,永昌的大街小巷都是冷清的模样,只有知县府邸门前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侍卫,密不透风。
而那些侍卫的刀下,蹲坐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都用手抱着头,其中有老有少,身子在锋利的刀锋下瑟瑟发抖,叶小清躲在街角,望见这一幕的时候急得跺了跺脚。
她今夜用上了百年难得一用的轻功,拼了老命最快赶到知县府邸,中间还跑错了好几条街,不过没耽误多少时间,甚至比孟奕安来得还要快。
她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得看,今夜月光并不明亮,她看不清那些流民的面容,更不知道二狗子在不在那群人里面,这让她更焦急,若不是侍卫太多,她早就冲过去看个究竟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姐姐?”她回过头去,见得街角堆着的藤框挪动了些,一张熟悉的小脸自藤框底下露出来,面上依旧是一道黑一道白,又脏又狼狈。
叶小清双眼一亮,“二狗子?”她连忙跑了过去,掀开了他藏身的藤框,将他扶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被那些侍卫抓起来了,你没事吧?”
林思源站起身,来不及拍落身上沾的灰尘,他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姐姐,他们、他们都被抓了……”
他慌乱不堪,声音颤抖着,“是我说错话了,我说知县不见我……他们就生气了,非要来闹事,我拦不住……”
听着他混乱的叙述,叶小清一头雾水,她一向不会说安慰的话,而且此时也不是安慰他的时候,她只得道:“没事,你别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紧紧握住她的手,林思源吸了吸鼻子,勉力定了定心神,从头理了思绪,在他的叙述中,她才找到了些头绪。
据他说,近些时候丹州的水害日益严重,已经不是淹没几个小村落这么简单了,流离失所的难民难以为生,只得长途跋涉来到毗邻的永昌求生,恰好在城东的破旧瓦房中遇到了林思源。
林思源听闻丹州受灾越来越严重,心里气不过,一时愤怒便将在永昌受到的对待道出,流民本来长途跋涉,又饿又累,情绪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一听到在永昌也讨不到说法,愤怒到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非得到知县府邸门前闹事。
今夜是知县小儿子的新婚之夜,宾客满门,本是喜庆的时候,流民们却忽然打伤守卫闯入,掀翻了喜宴的饭桌,哄抢撒了满地的精致菜肴,他们虽然气势汹汹,但身子普遍虚弱,不多时就被侍卫团团围住。
而林思源,见劝阻无用,便偷偷跟着他们来到了知县府邸,躲在街角看着流民们踹开了府邸大门而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