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十九年四月二十四,堰塘关外死伤遍地,血流成河,大金四万多兵士,只剩不到一千,就连主将三王子也死在了韩将军的箭下。
令大周军士乃至大周上下都举觞相庆的胜利,却让所有金国人都谈之色变,尤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金兵们。
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清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知道那日漫天的昏黄遮天蔽日,是风沙,也是黄烟,而所有人只要沾染上这黄烟,便会立即浑身发痒,全身无力,紧接着迎接他们的便是踩踏,便是密密麻麻的箭簇。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几乎所有人都被射成了刺猬,就算那些侥幸逃得性命的,也没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只能说他们没有伤及要害罢了。
而大周的兵士,除了死在流箭之下的百来人之外,几乎没什么伤亡,可以说是大周有史以来最离奇的一场战役。
至此,大金攻打堰塘关的行动算是彻底告败,而韩瑓也彻底成为了所有金人的噩梦。
堰塘关大胜的消息尚未传到朝廷,韩七却接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三王子是金国可汗最喜爱的一个儿子,消息传回大金之后,金国可汗怒不可遏,当下便亲点了十万大军再次挥师南下,由金国可汗亲自领军,势必要踏平堰塘关,手刃韩瑓。
五月初三夜,金国大军戍兵郊野,离堰塘关不过二十里。
总兵府内,韩七皱着眉头,心情十分沉重。
虽说杀了三王子就是断掉了金国大汗的臂膀,可他却没想到金国大汉竟然会亲自领兵十万,又来攻打堰塘关。
经过了前次的胜利,关内百姓对他信心满满,如今已经回来了大半,又恢复了战前的热闹。
可是正是由于百姓们都回来了,他才觉得难办,这一次他的顾虑更多,否则到时候牺牲的不仅是大周的将士,还有无辜的百姓。
前次之所以能够取得大胜,是因为对方毫无防备,以为他们还会采取火攻,所以在来之前都到河里将全身上下浸湿,而他使用的却是改良过的软骨散药粉,更容易粘附在湿润的衣衫头发上,所以他们中毒快,发作快,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任他们宰割。
可是这一次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而堰塘关内的百姓又众多,他不能让老百姓遭受池鱼之殃,这一计便不能再次使用。
而徐向晚此时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道是否该将自己的心事告诉韩七,因为她昨夜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噩梦正是有关于此次战事的。更让她胆战心惊的是,这个噩梦正好与前世的一个噩耗重合。
那个时候正是端午节后,当大周百姓都还在享受节日余韵的时候,边关传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堰塘关城破,关内所有人被屠戮得一干二净,包括新生婴儿也没有放过,而大周的统领韩将军,被大金可汗活生生的千刀万剐后丢去喂了狗!
喂了狗啊!那是活生生的人,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周统领,不是喂养的牲畜啊!
前世,徐向晚与韩七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在听到那样的消息后虽然觉得震惊难受,可也没有太过在意。如今想来,那个韩将军,是不是就是今世她所认识的韩七?
不,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必须要将这个事情告诉韩七。
对了,前世大金之所以能够取胜,也是用的一种叫“无敌毒龙神火药”的武器,那东西是以火药为引,炸开后将毒烟释放出来,从而使人致死。当初徐向晚还专门研究过这种毒药,并且最后还炼制出了相应的解药出来。
若是这一世金军仍然使用这种武器的话,她倒是能够多炼制一些解药出来,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会被毒死。
既然她和母亲兄弟姐妹的命运能够发生变化,那么韩七的命运一定也可以发生变化。
一定也可以,徐向晚握紧了拳头。
来到客厅的时候,韩七也正皱着眉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
“七爷,我有事情要给你说。”徐向晚看了一下侍立左右的护卫小厮。
韩七朝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待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觉得这次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势?”徐向晚定定地望着韩七的双眸,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风姿卓绝,器宇轩昂的人被人千刀万剐后丢去喂狗的场景。
而那样的场景,徐向晚也不敢去想象,不愿去想象。
韩七一怔,没想到徐向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怀仁可汗是个睚眦必报又高傲至极之人,我用毒打败了他儿子,他很有可能也会用此计来打败我。”韩七垂眸。
徐向晚没想到韩七早已经想到了这点,心下十分惊诧,可仍然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韩七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却有些难看:“我不知他会用什么毒,探子也探查不到。只知道此次随他而来的还有金国的大国师,而这个大国师,同时也是大毒师。”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可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如果我说无论什么毒,我都能解得了呢?而且我还能提前将解药炼制出来,这样你有什么打算?”徐向晚眨了眨眼睛,急切地说道。
听了徐向晚的话,韩七双眸一亮,可同时又摇了摇头:“晚儿,虽说前次你解了我身上的毒,但并不一定能对抗得了谷康那个人。这位金国大国师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他浸淫毒药四十多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