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街上甚至没有车子了,昏黄的灯光投在她的身上,一片迷蒙,许初语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她垂着眼眸,眼神渐渐失去光泽。
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沾着水渍的皮鞋,她咬着下唇,抬起头,那是一双温暖清润的眼眸。不!不是他!他的眼一向冷静幽深的彻底。
那人问:“你在等谁?”
许初语怔了一下,她尽量控制住颤抖的声线,“我···我不知道。”
话刚说完,脸庞就一下子湿了,她眨眨眼,泪珠成串掉落,膝盖上砸下一滴滴水珠子,晕开。一个念头渐渐扩散成一个黑压压的云团压在心口,那是她一直不敢去想的猜测。
那人静静地看着她,呼出一口热腾腾的气,安慰:“你瞧,我等的人也一直没来,我们要等的他们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慢腾腾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温柔地看着里头静静躺着的钻戒,那人继续柔声说:“我想在今晚向她求婚,本应该是浪漫的,可是,天空不作美,竟然下雪了,她又迟到。我们两人,到底是我更倒霉啊!”
许初语这才期盼地看他,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光泽,“会来吗?”
他嗯地一声点点头,“不管多晚,只要我们愿意等,总能等到。”
“谢谢。”她衷心感谢。
擦干眼泪,许初语再度站起来,两人没有交流,在寒冷寂寞的冬夜,却算是个温暖的陪伴。时间悄悄走了一分一秒,一辆的士忽然压过雪地,在两人跟前紧急刹了个车。
“嫂子!”豁然是光头的声音。
许初语连忙跑上前一看,车里没有厉肆的声音。
大冷天的,光头竟然还抹出了额头上的汗水,他的声音很急,大叫:“上车!”
许初语怕有情况,不敢片刻耽误也不追问,迅速坐上车,在车子出发前,她急急忙忙探出脑袋,对这个陌生人微笑祝福:“祝你们幸福!”
男人微微笑,温和的说谢谢。
光头的车子开得很快,眼神紧紧盯着前方,大力的转动方向盘,车子紧急划过几个大弯,许初语抓紧扶手,抿着嘴,感受着压抑急迫的气氛,也不敢出声打扰光头。终于,在车子猛烈的几个转完以后,在一个偏僻的工厂外刹住停下。
许初语苍白着脸忍住呕吐,连忙跟着光头下车,光头大步走在前面,却在即将到达工厂门口前停下,转身喘了喘气,说:“嫂子,你先在车子里等着,我和四哥过会再来叫你。”
许初语知道自己进去只会误事,不敢耽误他们:“我明白了,你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等!”
光头点点头,忽地摸摸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说:“嫂子,我刚出来的时候跟橙子妹妹吵了架,待会回去,你记得帮我多说点好话啊。”
许初语难得再这样紧张的环境下舒缓了脸色,笑着答应。
光头闪身进去,生锈的铁门只露出一点点缝隙又迅速沉闷吱呀一声被重重关上。许初语再度回到车子里安安分分的坐着,周围静谧冷清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探头看看工厂,安静的透着死亡的气息。在车子里的每分每秒竟觉得过得比公园里等待的时间还长!
许初语胸口一阵压抑,抿了抿唇,再三思绪,手“咯嗒”一声推开车门,一步步缓缓向工厂靠近。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工厂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上一阵晃动,许初语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滚烫的气流扑身而来,只把她狠狠撞开,一声尖叫压在喉咙口,整个人被弹到几米以外,重重的甩在地上,漫天的火光,滚滚地浓烟······
不知昏迷了多久,浑浑噩噩中,小腹一阵阵的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撕扯着下头,许初语哆嗦着、费力将自己的手挪到小腹上,挣扎着,却站不起来,只好趴在地上,无力地挪动几分,厚重的浓烟中,眼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腿间一股又一股的热热的液体再往外淌。
许初语苍白的着脸,拼尽全力,探出手,仿佛在抓着什么,她呢喃哭求:“阿、阿肆···救我!孩、孩子···”
可那道身影越走越远,在她朦胧的泪眼中渐渐缩小汇聚成一点。
她的手孱弱地在半空中抖了抖,无力地重重落下!
宋城,在那一晚,偏僻的郊区里发生了一场无名大火,火势剧烈,消防员竭尽全力扑救。至凌晨三点,火势稍稍控制,然而伤亡人数依然无法统计。
同天,一名女子在昨晚十一点于十字路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紧急送入医院抢救,至凌晨两点半,宣布抢救无效。
许初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医院。
橙子坐在她的病床边,哭肿了双眼。许初语怔了怔,随即扯开了虚弱的笑颜:“橙子,光头又惹你生气了?”
橙子愣了几秒,顿时泪如泉涌。
她呐呐地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没了!什么都没了!”
许初语的笑容微微僵硬,握着橙子冰冷的手,摇了摇:“什么没了?你说出来,我、阿肆还有光头都会帮你的。”
她哭,止不住心头的酸涩,“小雨,医生说孩子没了!孩子保不住了!”
面具被狠狠的撕裂,许初语强迫自己在笑,眼角却不停地淌着泪水,“不是的,不是的!他还在的!我们、我们都在的,我们都在一起!”
她揪住橙子的手,抓的紧紧地,“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