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闻言豁然抬目,“什么叫做‘危在旦夕’?”
监卫垂目答:“准太子妃所中之毒乃毒箭木,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表示解不了此毒nbsp;”
傅卿云正想开口说百里长歌有可能会解,苍渊当先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问监卫:“皇帝陛下反应如何?”
监卫答:“皇帝陛下大怒,扬言要将那一帮庸医拖出去斩了。”
苍渊想了想,道:“那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监卫应声退下。
安王目露赞许地看着苍渊,“果然不愧为大祭司,行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苍渊笑笑:“安王殿下出生皇权倾轧的天家,应当知身在其位的无可奈何,更何况这里是大梁,便是准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也还有皇上和你们一众王爷顶着,断然是轮不到南豫插手的。”
安王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随后,他问:“不知大祭司对刚才的事可有疑虑?”
苍渊莞尔,“安王殿下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早已经查清楚南豫内部的动向,知晓太子殿下如今急于回国受封。若能得安王殿下相助顺利回国受封拿到实权排除异己,苍渊感激不尽,但殿下所说的那件事,我却是不敢十分应允。”
安王面色微微一滞,随后笑开,“大祭司未免太过忧虑,本王不过是让你帮我做个见证人而已。”
苍渊扬眉,“还请安王殿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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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钰离开武定侯府后,秋怜抱着一只信鸽走进来,轻轻取下上面的信笺交给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接过一看,顿时微微皱眉。
叶痕见状,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百里长歌将信笺递给他。
叶痕随意扫了一眼,上面大体意思是说如今天气炎热,轻默公主所在的流光殿有些闷热,不利于解毒养伤,梁帝欲亲自将她送往避暑山庄,并亲自点名静妃陪同,届时便有了单独交谈的机会。
将信笺拿到红烛上方点燃,叶痕睨着那一缕青烟,轻笑一声,“静妃果然是等不及要坐上后位了。”
百里长歌讶异,“那她凭什么那么自信认为我们会同她做交易?”
叶痕默了默,道:“因为那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所以呢?”百里长歌眨眨眼。
“你还记得当初父皇下的第四道圣旨吗?”将信笺烧完,叶痕走回来坐下。
百里长歌没说话,不置可否。
第一道圣旨废了太子叶岐,第二道圣旨封叶天钰为皇太孙,第三道圣旨封百里若岚为嘉和郡主,并为她和叶天钰赐婚,至于第四道圣旨,她当时倒真的没有注意到底说的是什么。
叶痕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掠唇道:“第四道圣旨,解放永宁巷,里面的宫女无论老少,自那日起全部遣散出宫返乡,并给予了一定的银两。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百里长歌微微皱眉,“你不说倒还没什么,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日在龙章宫用秘术帮梁帝和叶天钰消除记忆的白发宫女就是永宁巷的人,而且凭借两次相遇的情形,我总感觉她认识你。刚才你这样一说,梁帝此举就更加值得怀疑了,毕竟那是皇后殡天的第二日,梁帝再有精力也不可能那么有空闲去管永宁巷这种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有关联,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白发宫女。可是梁帝为什么要选择在皇后殡天第二日放白发宫女出宫呢?”
叶痕摇摇头,“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百里长歌更加疑惑,“那你怎么知道静妃要说的事和你有关,而你一直以来在找的真相又是什么?”
叶痕揉了揉额头,“是我母妃。”
百里长歌心思一动,她记得当初叶痕说过他的母妃因病而死,且在后宫人缘极好,并没有和别的妃子勾心斗角。
“难道我的直觉是对的,那位白发宫女可能是你的母妃?”她问。
“我不知道。”
认识这么久,百里长歌头一次看到叶痕发出犹豫的神情,像是有些不确定。
“可你当初不是说你母妃因病而死吗?”
“父皇解散永宁巷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所以让人去查了一下,但毫无结果。”叶痕幽幽一叹,“在我的记忆中,母妃的确是因病而死。”
百里长歌眯了眯眸,“有没有可能你和我一样被人篡改了记忆?”
叶痕转眸看着她。
百里长歌又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你小时候的那段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故意让你记不起来,所以你才会一直以为你的母妃因病而死?”
叶痕眸光幽深了几许,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百里长歌心知他心中烦闷,便也没有再多问。
过了许久叶痕走到她面前,定定看着她的眸,语气肯定,“长歌,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想知道这个真相,就意味着他们要帮静妃坐上后位了。
百里长歌几乎没有思考,郑重地点点头。
无论如何,她是叶痕的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用过晚膳,叶痕便回了晋王府。
这一次,百里长歌没有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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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逃出宗人府这件事震惊了临阳帝都五十六坊,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议论,然而百姓们更震惊的是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傅太子和大祭司。
刺杀事件很快就湮灭了怀王出逃事件,百姓们都在为傅太子和大祭司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