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在听到季修龄亲口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面色一沉,心中霎时涌上不好的预感,眸光猛然转向叶痕,却只看到对方柔和的眸和温润的笑意。
“染衣,到底怎么回事?”叶天钰心中清楚自己并没有让妹妹去查过关于裴烬和左丘灵的绯闻,但看这阵势,想必她今日是有备而来。
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妹,叶天钰素来了解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平时调皮些,却是位有分寸的主儿。
没来由地放下心来,叶天钰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发话。
叶染衣闻言,偏头看了左丘灵一眼,问她:“左丘小姐,你可认识季公子?”
“有过……一面之缘。”左丘灵垂下眸,声音有些低弱。
“仅仅是一面之缘吗?”叶染衣眉梢高扬,提醒道:“你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免得待会儿弄得大家难堪。”
“我肯定。”左丘灵声音平静,“我们之间仅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季修龄在听到这样的话以后全身都僵硬住,喉咙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么说,裴世子玷污了你这件事是真的?”叶染衣眼珠子转了转,看一眼裴烬,又看一眼左丘灵。
当着百官的面问出这种寻常女儿家羞于启齿的问题,左丘灵自然不知如何回答。
丞相更是听得火冒三丈,当即怒道:“小郡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相的女儿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叶染衣朝丞相拱了拱手,嘿嘿笑道:“丞相大人别动怒嘛,这里是金殿,但今日本就是为了案子而将各位大人传进宫的,既是皇爷爷亲自审理案子,自然该有的细节丁点儿也不能落下,您说对吗?”
丞相一噎,一张脸憋成猪肝色,恨恨瞪着叶染衣,敢怒不敢言,心中直叹以往世人都把这位当成小姑娘了,却不知她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也是在深宫内院里长大的人,心计谋略怎么可能输于她的哥哥?
叶染衣见丞相不再说话,满意地弯了弯唇,再次看向左丘灵,“那么,还请左丘三小姐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低垂着头,余光扫了扫一旁跪着的季修龄,左丘灵狠狠咬着下唇,点头承认,“是!裴世子轻薄了我。”
裴烬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眼尾掠出些许讥诮,冷眼看向众人。
叶染衣从左丘灵身上收回视线,看了看季修龄,随后不等他反应,一把扯开捆绑住他的乌藤鞭,手心用了内力,顺便把他的外袍也给扯落下来。
梁帝没想到这个平时调皮了些的孙女会如此大胆在金殿上脱男人的衣服,他当即大怒,“染衣,你这是做什么?”
“皇爷爷,染衣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叶染衣指着季修龄里衣上的斑斑血迹,神情有些不悦。
叶天钰隐约猜到了这整件事的大致过程,他冲旁边的小宦官道:“去搬张椅子给郡主坐下。”
小宦官很识趣地去了。
叶天钰看着下面道:“染衣,这种事,让别人来就行,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
叶染衣不甘心地睨着季修龄身上的伤,“哥哥你都不问一问季公子背上的这些伤痕是哪里来的吗?”
梁帝面色明显越发冷沉。
叶天钰轻咳了一声,温声道:“染衣,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连口茶都还没喝上,先歇息一下。”
叶染衣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反驳,却听得旁边传来百里长歌轻微的咳嗽声,她循声望去,只见百里长歌几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
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叶染衣走到小宦官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叶天钰松了一口气,幽邃的眸光看向季修龄,眉头深锁,“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季修龄似是有些惧怕,动了动嘴唇,抬起头来弱弱看了左丘灵一眼,后者似乎根本没感觉到他的视线,低垂的头不曾抬起来半分。
季修龄视线一转,看向一旁坐着的叶染衣。
叶染衣无奈地抿了抿唇,“有什么你就大胆的说,这里是金殿,没有人敢动你分毫,谁要是敢,至少本郡主第一个不放过他!”
得到了小郡主的保证,季修龄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回禀皇上,罪民前些日子被人绑架了。”
梁帝老眼一缩,“竟还有这种事?”
左丘灵眼皮跳了跳。
“是。”季修龄供认不讳,“绑架罪民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王和安王妃。”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安王做事向来严谨,怎可能会做出绑架别人的事来?莫不是这其中有内幕?
无论什么时代,人们对于八卦总是热衷的。
是以,众臣伸长了脖子等着安王做出反应。
安王死咬着牙,瞪向季修龄,“好你个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本王!”
“是不是污蔑,安王殿下心中清楚。”季修龄冷笑一声,“若不是因为你们绑架了我,灵儿怎么可能会……”
话到这里,终止了声音,他似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季公子,说话之前可得考虑清楚了。”左丘灵眼神冷下来,“我一个姑娘家,若是平白被你一言污蔑了清白,你让我以后还如何面对世人,谁还敢娶我?”
季修龄颤着唇瓣,眼眸中有晶莹滚动,看了左丘灵半晌,终是缓缓闭上眼,强行扭转头一
闭上眼,强行扭转头一言不发。
“安王为何要绑架你?”叶天钰追问。
这一次,季修龄明显犹豫了,斟酌好久都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