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麻麻,你对我也好冷淡哦……”嘟嘟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百里长歌身后,语气很是郁闷。
百里长歌懒得理他,她知道自己一开口,这小子铁定又要“麻麻”叫个不停。
二人到了厨房,百里长歌将嫩槐叶捣汁和入面粉做成细状面条,煮熟后以冷水浸漂,捞出撒上熟油。一气呵成。
冷淘做成后还需要冰镇一下。
百里长歌将半成品冷淘分碟放入食盒,带着嘟嘟出了厨房。
大厨房不远处有一个冰窖,那是侯府专门建造来储藏时令水果和蔬菜的地方。
百里长歌过去的时候,看守冰窖的小吏正坐在门槛边打瞌睡,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即惊得跳起来。
“这等小事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何必劳烦大小姐亲自跑一趟呢?”小吏抓抓脑袋,干笑着就要去接她手中的食盒。
“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百里长歌挑眉,笑得柔美温和。
是很久了,十多年前,原身来冰窖偷吃过一回东西,被眼前这个笑得眼缝都粘在一起的小吏当场抓住,即便她苦苦哀求,他还是把她交给大夫人李香兰去邀功。
原身挨了一顿毒打,险些死在床榻上下不来,从此冰窖成了原身心里的禁地。
小吏望着她唯美的笑意,却觉得有些森然,寒气自脚底而生,瞬间蹿遍全身,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笑容一僵,他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十年前……十年前小的只是奉大夫人的命令行事,并不想……小的知道错了,大小姐今后若有何吩咐,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罢伏在地上咚咚叩了几个响头。
“麻麻……”站在后面的嘟嘟突然走过来,“我可不可以说他好无耻?”
冷冷地睨拉过嘟嘟,道:“无耻的人就像他这样,脸皮厚,磕上几百个头,面皮也不会破,你以后不要学他,否则你爹爹肯定嫌弃你。”
小吏闻言磕得更响,额头上很快便冒出了血珠子。
“麻麻……”嘟嘟指着小吏冒血的额头又问,“他受伤了,是不是皮变薄了?”
“不是!”百里长歌立即否定道:“是无耻升级了。”
“哦……”嘟嘟对着手指歪着脑袋盯着小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不管小吏如何,百里长歌拉着嘟嘟进了冰窖。
“好冷……”嘟嘟一进去就搓着双手。
“要不你在外边等我,我放好东西就出来。”百里长歌往里面看了一眼,冰窖不算大,但里面的冰层很厚,四周均是冰砖,砌出格子来,每一格摆放不同的水果蔬菜。
这样冷的地方,三岁的孩子定然受不了,她指了指门外的软椅,示意他过去坐。
“我要跟麻麻一起。”嘟嘟一听立即放下冻红的小手,缩进袖子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
听他这样说,百里长歌也不勉强,径直走到冰窖最里面,将食盒里的碟子拿出来放好,正准备离开,却见嘟嘟弯着小身子瞅着地面。
她一愣,走过去俯下身一看,见到冰砖格子的一角有一根绣花针,上面早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透过冰棱角折射出来的针孔清晰无比。
冰窖……绣花针……
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她根本没有抓住重点。
伸手将绣花针捡起来,嘟嘟仔细观察了几眼,问,“麻麻,这个可以吃么?”
“不可以。”百里长歌立即道:“这天下很多东西你不可以吃。”
“是什么呢?”嘟嘟问。
“你爹爹许可之外的东西,你都不可以随便乱吃。”
摇摇头,嘟嘟表情茫然,显然是没听懂。
百里长歌想了想,又道:“除非你爹爹点头,否则你都不要吃别人给你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你爹爹会不高兴的。”
“哦……”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嘟嘟很郑重地点头。
在冰窖外等了半个时辰,估摸着冷淘冻得差不多了,百里长歌才进来将它取走。
离开之前,她曾驻足问满脸鲜血的小吏,“这几日,谁来过冰窖?”
小吏一边用袖子抹着血珠,一边道:“大厨房每日都有人过来的。”
“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么?”
小吏顶不住她森寒的目光,哆嗦着身子努力回想,突然道:“三夫人来过。秋枫苑那边是自己开的灶,但也会偶尔来冰窖拿东西,我记得前天傍晚是三夫人亲自前来的。”
“她拿了什么东西,可有记录在册?”她又问。
“有的。”小吏艰难地站起身子,回房翻了翻册子,随后拿出来给百里长歌过目。
她接过,随意扫了一眼,文氏拿的都是很普通的蔬菜,昨夜她自己也在秋枫苑吃过。
“这冰窖你是否每天都清理?”百里长歌想到了刚才的绣花针,蹙眉问。
“那是当然。”小吏忙不迭点头,“小的不敢有半分疏漏。”
百里长歌将覆了冰层的银针取出,凑到他跟前,“那你可曾见过这个?”
小吏一哆嗦,顶不住百里长歌的气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扯着嘴角道:“大小姐说笑了,冰窖里怎么会出现绣花针?”
是啊,冰窖里怎么会这么巧出现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一路上,百里长歌都在想这个问题。
回到水榭的半途,遇到了沁雪,百里长歌停下脚步,打开食盒,取了一碟冷淘递给她,道:“三夫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