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装的,是一根被盘成圈用丝带扎紧的琴弦。
“这个东西真的是从青铜鼎里拿出来的吗?”百里长歌指着那根琴弦,眉头皱得更深。
“是啊!”魏俞仿佛看到了希望,“阿瑾你赶快好好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替秦姑娘洗刷冤屈。”
百里长歌接过小盒子,将保存完整的琴弦取出来打开看了一眼后又递给叶痕。
叶痕随意瞟了一眼后挑眉道:“竟然烧不断,倒也新奇。”
烧不断……
这个概念一直回旋在百里长歌脑子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手上那串诡异非常的手链,她曾经不小心将它打落到火焰中心,但取出来后依旧完好无损,同样是烧不断的东西。
让哑女将饭菜留下,又遣退了魏俞,百里长歌关上门回来后,走到叶痕跟前,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琴弦有些眼熟?”
“哦?”叶痕眉梢一动,取过那根琴弦细细端详片刻又放回盒子里,问她:“哪里眼熟?”
百里长歌仔细回忆了当日不小心打翻烛台烧到手链的情形,才缓缓说道:“这个手链,我其实放在火上烧过,就跟这跟琴弦一样,怎么烧都烧不断。”
“那看来这两者之间有些联系。”叶痕如是说着,似乎忆起了什么,又道:“我在帝京城认识一个养蚕的农户,等回去以后我们专程跑一趟去问问他这是什么东西,兴许还能把手链上方块变红的秘密一块儿解了。”
百里长歌点了点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别想了,先过来吃饭吧!”叶痕对她招手。
二人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百里长歌一直在想着这跟琴弦难不成就是致使秦黛和许洛奋不顾身冲进祭坛的原因?
那么,这跟琴弦除了烧不断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吃了饭,百里长歌又将手链放在灯下看了许久,瞥到红色方块中间的那些黑点时,她脑海里灵光乍现,立即问叶痕:“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少卿死的时候第二个方块变红,上面的黑点轮廓是浮藏花?”
叶痕抬眼看着她,不置可否。
她将手链递到他跟前,道:“既然浮藏花是致使少卿死亡的间接凶器,那么我想第三个方块上这些黑点暗示的内容必然与秦黛和许洛的死有着莫大的联系。”
她说完,从旁边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添饱墨,又将白纸摊开来铺到桌案上,照着方块上的样子将黑点点在宣纸上,再按照她之前拼凑浮藏花的画线方法将黑点全部连起来。
“竟然还是花!”全部连起来的时候,百里长歌有些惊讶,她指了指宣纸上那个模糊的轮廓道:“看这样子,有些像梅花,又有点像桃花。”随后不解地说道:“可是这两种花跟那两个人的死有什么关系?难道方块的暗示不应该是一根琴弦或者是青铜鼎里的圣火吗?”
叶痕看过后摇摇头,同样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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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百里长歌与叶痕和嘟嘟一起用过早膳后坐着马车直接去了西市松花巷。
滁州的居民建筑与帝京城有很大的差别,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通常都采用正面朝向太阳的形势来建造,帝京城里大多是进深大的院落,滁州这个地方则是墙壁上厚下薄,门窗小的平顶房。
马车行走在松软的草坪上,放眼望去,清晨的阳光将远处山巅上的皑皑白雪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即便有太阳,风中还是夹带着冷意。
百里长歌放下帘子,轻叹一声:“这地方真美,就是冷得很。”
叶痕莞尔,“你要是喜欢,等案子结束以后再待一段时间四处游玩。”
“还是算了。”百里长歌赶紧摆摆手,“我现在就期盼着赶紧了结案子回帝京城,这么冷的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不多时,二人根据打听到的方位找到秦黛家的位置。
百里长歌跳下马车前去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头一身灰袄,袄上绣着极具满族特色的纹路。
见到百里长歌,老头胡子一翘,眯眼问:“你找谁的?”
“这位老伯,我奉刺史大人的命令前来查案,关于你的女儿秦黛……”百里长歌话还没说完,老头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愤怒的声音隔墙传出,“我没有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们赶快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任何衙门的人!”
“老伯,我可是有府衙的令牌,你若是固执至此紧闭大门的话,刺史大人深究下来,可是一桩妨碍办公的罪名呢!”百里长歌听得出老头还没走远,她站在大门边,朝着里面大喊。
老头一听,颇有些无奈,只得去而复返将大门打开,百里长歌示意马车里的叶痕下来,二人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从大门进去,是一个三丈长宽的小天井,天井里种着一棵水青树,常年青翠的绿叶上挂着些许晶莹的露珠。
老头自进去后就一直坐在水青树下的石凳上抽着旱烟,烟雾一圈一圈从他口中吐出来,刺鼻的味道迫使百里长歌将头歪向一边。
她看了看眼前的小平房,问老头:“老伯,秦姑娘的尸体至今还在义庄,你不打算去把她带回来安葬吗?”
“哼!”老头冷哼道:“都要大婚的人了,还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将祖宗颜面都丢尽,我秦开明没有那样的女儿!”
百里长歌抿唇,想着秦黛也真是够可怜的,人都死了还被自家老爹冷眼相待,“那老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