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寒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楼时,只见到了夏小沫那一缕纤瘦的身影正朝路边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她火急火燎的朝司机低头说了几句,便拉开了车门,嘭的一声,尔后绝尘而去。
南宫寒拧了拧眉,也随手招了辆车快速跟了上去,“司机,快一点!跟上前面那辆车。”
“已经很快了,再快我们就该去陪弥勒菩萨喝茶了。”
南宫寒焦急的看着前面那辆逐渐远去的计程车,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一连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该死的,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不接他电话?
南宫寒愤怒得只想爆粗口了,到底什么事让她这样失魂落魄到连电话铃声都听不见了?
不过依目前的方向来看,她应该是回乡下,难道是她外婆?
他不敢继续深想,只希望一切结果都不要来得太坏,不然他真怕她一个人会承受不了。
计程车刚一停稳,夏小沫便夺门而出,拨开围观的人群,拼命的往里冲了过去。
“小姐,您还没给钱呢?”
司机也赶忙下车,正欲拽住夏小沫的手臂,却被身后的男人给紧紧的扣住。
“我给!”
南宫寒甩下一叠百元钞票,也径直朝门口奔了过去。
“这……先生,等等,这是找您的钱。”
南宫寒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悦,连头都没回地抛下一句,“给你的小费。”
“哇!”
围观的村民眼睛瞪得老大,这钱也忒好赚了吧!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已呢?这夏家的丫头还真是厉害,前不久来个开黄金跑车的,现在又来个甩钞票的,真是好事都让她一个人给全数占静了。
“外婆。”
夏小沫冲到床边,模糊的泪眼盯着老人那苍白无血的面容,哭喊出声。
老人僵着身子,犹如一具木偶般直直地躺在那,身体冰得瘆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握拳,怎么掰也掰不开,两眼暗淡无光的直鼓鼓的瞪着天花板,像是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外婆,您醒醒,求求您不要丢下小沫,不要丢下小沫。”
夏小沫嘶声厉吼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抱着老人家的身子坐了起来,尔后她拼命着摇头,泪涌如泉。
明明她离开前外婆还好好的,明明医生说只要调养好还能活个几年,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外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小沫!”村长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吧!让她老人家好好安歇吧,你这样痛苦让她老人家怎么放心得下?”
“不,这不是真的,外婆只是累了,睡着了。”
夏小沫抬眸轻笑,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嘴边,“嘘!我们说话小声点,这样会吵到她老人家的。”
“沫儿。”南宫寒柔声,“林姥姥已经死了。”
虽然这个结果真的很残酷,但是他必须要让她认清楚这个事实。
“你给我闭嘴!外婆她还活着,她不会离开我的,她说过她会永远的陪着我。”她的声音有些硬咽,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眼泪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老人的手背上。
村长心疼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就没了娘不说,现在连最后一个仅剩的亲人也已然离她而去。
他倏然上前一步,拿手扶上林姥姥的眼睛,自顾自的说道:“林姥姥啊,您辛苦了大半辈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们大家都会想你的,您一路走好。”
村长拿开手臂,怔了一下,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前方,虽说里面早已暗淡无光,却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村长回头看了夏小沫一眼,继续将手扶了上去,他说:“我知道您放心不下的是小沫,放心吧,我们会替您照看好她,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床头的男人就是这样轻声的说着,心也跟着“噗通噗通”直跳起来,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人真的死不明目的。
他缓缓的移开双手,在看到林姥姥安然闭上的那一刻,心也跟着踏实下来。
“外婆。”夏小沫终于忍不住的嚎嚎大哭起来,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哭得那样肝肠寸短,不过她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即便她再怎么拒绝接受事实的真相,她都不能让外婆走得不安心,外婆这一辈子太苦了,如果连最后一程都要在这么不安中度过,那么她就太不孝了。
她轻轻地将老人放回床上,跪在床边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嘴里轻声“外婆,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已的。愿天堂没有病痛,您一路走好。”
老人像是听见了她的话语般,也慢慢给起了回应,只是眼角鼻子和嘴巴开始冒出暗红色的血液来。
“外婆,您怎么了?”夏小沫惊叫一声,本能的拿起床头的毛巾急着去擦试,启料越擦越多,根本不受控制。
她一下子慌了,怎么会这样?
南宫寒也愣了一下,“我去叫医生。”
“等等。”村长拦住了他的去路,朝门口喊了一声,“你们赶紧将冰块和木炭拿过来,要快。”
一声令下,众人都齐哄哄地涌了进来,四个彪悍的男人开始抬起老人的身子放入备好的棺材里,里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块,冰块下是一层厚厚的木炭。
夏小沫知道,这是他们村最传统的做法,因为她让外婆伤心了,所以外婆才会那个样子。
她的脸上透出了一抹苦笑,都是她害了外婆